第三十四章(第4/6页)

然而这句对您一个人说无疑取悦了谢之容。

独一无二,只有他一个人。

谢之容半眯起眼,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萧岭。

弱不禁风,却绮艳非常。

他侧身,抬手示意军士退出。

护甲包裹了皮肤每一处,便是连手指,都被乌黑的铁甲包裹。

灯光下,指尖泛起一道幽冷的弧光。

那群沉默而杀气腾腾的黑甲军士迅速退出英元宫。

厚重宫门,被悄无声息地关上。

现在整个宫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谢之容道:“陛下想说什么?”

他锋利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审视着御座上的萧岭,就仿佛,英主在审视自己的领土。

他在等,等待萧岭反抗。

等待萧岭突然从袖中拔出匕首,那么随后,萧岭所承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于是甚至俯身,方便萧岭行刺。

长发垂下,蹭在萧岭面颊上。

萧岭觉得这个姿势实在是……非常难受。

被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连空气都变得逐渐炽热浑浊。

“朕想说,”他偏头,躲过谢之容垂下的长发,“朕方才和谢将军说谎了,朕认识将军,也见过将军。”

凛然的美貌近在咫尺,宛如一把锋刃,轻易便能割断萧岭的喉咙。

谢之容似笑非笑,“哦?”

他这是笃定了萧岭在编故事,因为了解谢之容的人都知道谢之容的记忆力有多么可怕,如果他与皇帝见过,他不可能毫无印象。

“但不是在这。”萧岭说的全是实话。

谢之容很有耐心,“那是在哪?”

即便心中的欲望疯狂地叫嚣着,他却不紧不慢。

皇帝在拖延时间亦无妨,整个皇宫,整个京城,此刻都被围得密不透风。

更何况皇帝当政近十年,早已尽失人心,谁能救他,谁会救他?

萧岭闭上眼睛。

他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

这种感受太让他痛苦了。

此刻的一分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莫大煎熬。

他不知道,此时对他和颜悦色的谢之容,什么时候会突然拔剑。

他已经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坚持了近三个月,他的改革还未开始,但已经有了蓝图,事业未定,他与谢之容还没有成为知己至交,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死在这个所谓的惩罚程序里。

“朕不知该如何告诉将军,”萧岭似乎受不了这样强的烛光,合眼片刻才睁开,“朕当真认识将军,只是朕认识的那个谢之容,并不是将军,他是朕的……”

忽地顿住。

谢之容饶有趣味地欣赏着萧岭的苟延残喘,“是陛下的什么?”他彬彬有礼地询问。

萧岭目光有一瞬间落到了他腰间的佩剑。

他道:“是朕的,臣子。”

“臣也是陛下的臣子。”谢之容柔声道。

一模一样。

可是,又那么不同。

原来谢之容不加收敛时,是这个模样。

“陛下。”那只戴着护甲的手不怎么耐烦地捏起萧岭的下颌,迫使萧岭仰头看他。

冷冰冰的铁甲与皮肤贴合。

却让萧岭陡地想起了谢之容皮肤的温度。

这个姿势,委实怪异。

萧岭心中有一瞬的微妙,却因为情势的缘故,并没有多想。

那观察力细致入微,洞悉人心的男人对他低语道:“有没有人告诉过陛下,既然想活下去,就要说实话?”

萧岭心中一紧。

谢之容看得出来。

眼前的这个谢之容同他认识的那个性格想去甚远,这个张狂,那个恭谨,天渊之别,冰炭不投,

这个谢之容总会让萧岭产生一种并不细致的错觉。

然而,他们是一样的。

谢之容松开手,“说。”

萧岭按在扶手上的手捏的愈发紧,道:“你是朕的侍君。”

这个称呼并没有激怒谢之容,相反,他颇有兴致地问:“只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