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4页)

“他自己说漏嘴的,后来也没瞒着,全告诉我了。”虞度秋只觉头疼,那晚似乎被店里的空调吹得着凉了,此刻在大太阳下晒着也觉得冷。

“君悦那晚,不是他第一次混进人群接近我,他也记不清是第多少次了,本以为这次也不会被发现,没想到我因为柏志明的事和二叔的意外注意到了他,他看我对他感兴趣,同时也觉得我处境危险,就干脆以为父报仇的理由留在我身边,希望能保护我——这是他给我的解释,我不知真假。”

这事已经足够毛骨悚然,更离谱的是,说完这番话的男人还敢问:“你会赶我走吗?”

虞度秋闻言,从漫长的怔忡中回神,终于意识到自己生平头一回当了螳螂,被一只自己视作玩物的黄雀窥伺了整整九年。

难怪如此了解他,难怪如此合心意,难怪说这份感情绝无仅有,难怪说习惯了总是远远看着他。

偏执倒也罢了,可这虚饰的热情恋慕,去伪存真后,还剩几分衷心?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有病态的垂涎。

更勿论,从头至尾的隐瞒欺骗。

这条疯狗,不仅想吃掉他,还想掌控他的一切,危险系数是史无前例的级别,一旦他放下戒心、防守松懈,结果可想而知。

最心有余悸的是,这条疯狗差一点就成功了。

低垂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圈阴翳,虞度秋压抑住心中潜滋暗长的戾气,深吸一口气后抬眼,用当时所能表现出的最佳风度回复了他:“不会赶你走,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但你越过我的底线了,等案子尘埃落定了……你再滚。”

平日孤傲不训的男人突然变了副模样,安静片刻后,低眉顺眼地“嗯”了声,拿起自己的筷子,继续吃那半盘凉透了的盖饭。

结账时,虞度秋先站起来,却被拦住了。

“我来。”柏朝擅自付了钱,一共也就四十多块,还大言不惭地说,“我请你出来约会,应该是我买单。”

虞度秋不加掩饰地露出嘲讽:“以后请人约会别这么寒酸。”

“存了点私心,想让你更了解我。”柏朝很自然地伸手牵他,像来时那样,“弄巧成拙了,抱歉,下次……还有下次吗?”

虞度秋的手往高定西装的裤袋里一插,转身推门,走出了这处与他格格不入的市井之地,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如果是真的……需要报警吗?”洪良章也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拿不定主意。虞度秋花名在外,图财图色的绝不在少数,但每年花几百万雇的安保人员不是吃空饷的,从来没让谁得逞过,如今竟然有人能数度潜入且全身而退,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柏朝真想做点什么,早已成功无数次了。

虞度秋也明白这个道理,手疲惫地一挥:“先放一放吧,现在他不是最要紧的。往好处想,起码证明他确实没害我的心思,而且身手不错,眼下我正缺人,他能派上点用处,等事情都解决了再处理他。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

洪良章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细心聆听:“哪点?”

虞度秋嘴唇翕动,喃喃自语:“只是亲了他而已,后劲儿有这么大吗?念念不忘到现在……难道我喝醉后吻技会变得特别高超?”

“……”

洪良章六十多岁的人了,最近一次亲人还是在孙子十岁的时候,算算也有十多年了,实在无法从吻技角度给出答案,搜肠刮肚片刻,道:“可能是因为,小柏是孤儿,缺少关爱,成长的过程中又饱受欺凌,所以遇上个愿意跟他亲近的,就难以忘怀了。这种感觉少爷你可能很难体会。”

虞度秋若有所思:“这么解释倒也合情合理……我能体会,谁没陷入过泥沼呢,我也曾被人拉过一把,但那人是我臆想出来的。”

洪良章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都过去了,咱们少爷现在是越来越好了,就别去想以前的事了。回忆啊,是留给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家伙的,你们年轻人,要朝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