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卖金子(第4/5页)

陈思雨以为是他心太黑,没想到竟然是个妻管严。

她站在报刊亭旁,假装识字不多,一个字一个字的扣着认,就听张寡妇说:“哥,我如今已经有工作了,不需要你们的接济。但你能不能硬气点儿,一肉联厂掌刀的屠宰师傅,端着金饭碗的,总被老婆打的嗷嗷叫。”

“我也想啊,有几回我都想打她来着,但她比我胖得多,一个猛子抱摔过来,我只有挨揍的份儿。”张二哥说。

陈思雨侧眼打量,这张二哥少说一百五十斤,合着他媳妇有二百斤?

他们俩口子打架,那场面,相扑吧。

张二哥等的不耐烦了,问:“送金子的人呢,咋还不来。”

这就是张寡妇的不专业了,她以为她二哥是可信的,就给带过来了,想当面交钱交货,但陈思雨可是要当芭蕾首席的女人,她绝不会让自己冒险,暴露身份的。

她不能让张寡妇的二哥认出自己来,所以不打算现身,就准备要走了。

但就在这时,正好联防队的几个同志巡街,走了来。

其实联防队的人来了也没啥,光天化日大街上,只要你没有投机倒把干坏事耍流氓,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可张二哥的胆量跟他的体重呈反比,见有联防队的经过,他突然就眼珠子一僵,浑身都不对劲了,发抖,抖的跟触了电,或者发了羊角疯似的。

果然,一女队员停下了:“同志,你什么情况。”

张二哥又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捂兜:“没,没啥,啥都没有。”

一男同志上前,伸手了:“兜里是啥,拿出来我们看看。”

这下完了,一肉联厂的屠宰师傅,一月工资25,兜里却装了一千块,钱哪来的?

肯定是因为倒卖公物了呀。

“同志,求你们了,我啥也没干,我真没干!”扑通一跪,张二哥求饶了。

但他越这样,联防队的人就越起疑,一男队员上前就搜身,从他身上搜出一沓大团结:“好家伙,同志你啥单位工作的,恁多钱?”

“千元户儿,这是家里有烈士,领了抚恤金的吗,还是上缴文物奖励的?”女联防队员问。

这年头一千元难得,除非家里有烈士,或者上缴文物得的奖励,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一旦有,那必定是干了不法之事了。

而张二哥的钱,就是倒卖板油倒卖来的。

投机倒把资本主义,他就是条尾巴,要被割掉的。

“我有罪,我该死!”对方还没审呢,张二哥已经在磕头了。

其实只要张寡妇揣住了,她们俩就不会有啥事,可张寡妇不经意的回头,看身边有一灰杵杵的小媳妇儿,再一看,不对劲,是陈思雨。

她多此一举,低吼:“思雨,快,快跑!”

猪队友,好心办坏事,说的就是他们兄妹了。

这下可好,不但张二哥因为偷偷倒肉要被开除工作,陈思雨也受牵连了。

她毕竟胆大心细,撇眼说:“嫂子你认错人了吧。”

但她也呆不成,必须得走了,拂开张寡妇的手,转身就走。

张寡妇可太笨了,虽然她被盯上了,但她身上一没钱二没投机倒把的物品,等被搜完身就可以走了。

可她看陈思雨要走,傻乎乎的就去拉陈思雨的手,准备跟着她一起跑。

“你们俩又是干啥的,哪个单位的,跑啥?”一女联防队员说。

张寡妇一秒就怂,手指二哥:“虽然他是我哥,我向天起誓,我没吃过他一毛钱的板油,也没用过他一分钱,求你们了,别抓我。”

“我们也就问个话,你既没投机倒把又没偷过油,就没你啥事儿,怕啥呀,你俩过来……”女队员定晴一看陈思雨的裤子,有一个裤兜儿格外鼓,于是问:“你那裤子里装的是啥?”

完蛋了,陈思雨的裤兜里有两根大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