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名的意义(第2/2页)

无论是品评人物,议论时事,探讨学术,废名所依据的往往是他口中念念不忘、多少带有一点神秘色彩的所谓“道”,而不在乎人物的身份、时尚流俗与学术成规,常常出语惊人。比如他对韩愈、王安石的文章深恶痛绝,认为将《送董邵南序》、《读孟尝君传》选入教材简直是误人子弟;他对胡适在新文化运动中的贡献怀有敬意,但对胡适的“扬元、白抑温、李”的白话诗论则不以为然,并撰文批评;他对鲁迅的《呐喊》击节赞赏,读之如饥似渴,而对《彷徨》则没有多少好感,对鲁迅某些小说中“做题目”的倾向颇多微词,但对他的散文,尤其是《野草》,则深为叹服。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废名所发出的声音尽管微弱,所留下的痕迹淡而又淡,但仍不失为一个具有独立精神人格的作家和学者。朱光潜先生说他虽少“入世”意态,却不倚门户,淡泊自守,虽一度为“语丝”中人,却与社团纠立冲突甚多的文坛瓜葛最少[7];卞之琳说他从不趋时媚俗,哗众取宠,从不知投机为何物[[8]],应当都是十分中肯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