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去求情

朝中的失势得势,其实也犹如两军对阵,兵败便如山倒,一溃便是千里。

此番毙鹰之事,不仅让八阿哥背上了“自幼心高阴险”、“大背臣道”、“险奸”、“不孝不义”等等恶名,对冯进的严刑拷打,又把鄂伦岱、阿灵阿等大臣一并牵连了进去。

于是八阿哥又背上了“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觅人谋杀二阿哥”等罪名。

九阿哥和十阿哥自是要替八阿哥喊冤求情,然皇父都“心悸几危”了,他们又哪里见得着,求得着。

而且,如此关头,求情,便是置皇父的性命与不顾,便是不孝,便是罔上。

屋内,太医为康熙问诊,皇上的脉案向来是不可与外人言的隐秘,玉格自然凑不上去;而屋外,对冯进的审问,牵连甚广,需要的时候不短,玉格又非是刑讯官员,自然也要回避。

所以玉格便自去自个儿分到的住所安置。

同玉格一般被打发下去的大臣不少,因为说不得那冯进吐出来的人里就有他们,所以都要避嫌。

一行人踩着雪各自回房,除了脚步声和行走间衣料摩擦的轻微响声,全程没有一分活泼的声响,整个行宫就好似被踩紧压实的积雪,任北风如何呼啸,都卷不起半分波澜。

只有凝重,和不知结果的惶恐。

明明还是白日,众人却紧绷得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

如此环境下,玉格的心情也很沉重,直到回到自个儿屋里,玉格才终于放松的坐下。

“七爷?”一同回来的张满仓听说这一场变动后,也是满心的不安。

玉格摇了摇头,“没事儿,”至少这事儿牵连不到她这处,她方才可给康熙递了一个绝好的梯子,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撇清了关系。

听玉格说没事,张满仓立时便安心了下来,又担心自家主子路上的疲乏,道:“我去给爷要个炭盆过来。”

玉格点点头。

张满仓很快带着人下去忙,要炭盆要茶壶要热水,还要准备饭食。

玉格阖上眼,往后倒在椅背上。

这事儿不用琢磨是谁的手笔,总之八爷的‘前途’已绝,而她也没有那个能力插手。

这一阵子,只低调行事,别撞上阿哥们求情的时候就好了。

但事难如意,她不找事儿,事儿却偏偏找上了她。

康熙处置了阿灵阿和鄂伦岱等人,又发了折子训斥八阿哥,言他乃“辛者库贱妇所生”,言辞极为刻薄,与此同时,巡幸塞外的进程也没耽误。

十一月二十六日,一行人行至东庄,并暂时驻跸此处。

九阿哥等人还抱有侥幸,想着康熙只是一时气头上,过几日再想法子慢慢回转,不想……

十阿哥愁闷道:“今儿,我和九哥刚起了个头,还没说什么,汗阿玛倒先提起了前头那海东青的事儿,那怒火半分没消,还愈发怒了。”

玉格默默的听着,不发一言。

帐篷外已是夜深,除了巡逻侍卫的脚步声,便只剩下碳火燃烧的噼啪声。

而屋内围桌而坐的,除了玉格和十阿哥,还有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两人的脸色皆极难看,从前最爱和十阿哥呛声的九阿哥,从进了玉格的帐篷起,就没说过一个字,只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汗阿玛说。”十四阿哥接过话头,原想说明具体情形,只是刚起了个头,又停了下来。

干脆如十四阿哥,都磕巴起来,想必这一回康熙说的话更难听了。

十四阿哥吸了口气,还是没能把话说下去。

十阿哥不把玉格当外人,直言道:“汗阿玛今日说同八哥的父子之恩就此断绝!”

玉格微微一怔。

十阿哥痛声道:“你不敢信吧?爷也不敢信!还不止如此。”

十阿哥接着道:“汗阿玛说八哥此举如同狗彘,说什么怕八哥他日会兴兵谋反,还说八哥和二哥一样,都是不忠不孝之人,但二哥悖逆是失人心,八哥却是收买人心,所以八哥比二哥还要危险、阴险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