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愧(第2/4页)

这一幕似曾相识。

便利店阿姨连忙冲出来,“哎呀不哭不哭,阿姨抱!”

发现有人哄,骆希涵渐渐不哭了,一抽一吸地抬起脑袋,“哥、哥哥?”

每次见他,都是一张花猫脸。

便利店阿姨替他拍掉屁股上的灰,“这孩子也不知道谁家的,老来这儿躲着看,我寻思是不是想吃雪糕呢……”

“不、不是!”话一说完,骆希涵结结巴巴地否认,只是小脸蛋羞得通红,心思全部暴露了。

看到这副可爱的小模样,便利店阿姨慈爱地说:“是是是,不是想吃雪糕,阿姨喜欢你,请你吃一支,要不要?”

骆希涵动摇了,扭扭捏捏半晌,“还是不要了,不然我就不是乖孩子了。”

杜山阑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时候的雪糕便宜,五毛一块,口味多得是。他径直走向冰柜,“想吃什么样的,过来选。”

骆希涵不敢上前。

杜山阑不耐烦地扭头,“快点!”

这一吼,骆希涵直接吓哭了,“我不吃!呜呜啊——”

当时的杜山阑,额头大约可以画上三根黑线。

他径直走过去,一把抱起地上的小人儿,送到冰柜前,“让你吃就吃!快点选!”

那一天风和日朗,便利店的大红伞下,大孩子凶巴巴地抱着小孩子,小孩子哇哇大哭着挑了一支雪糕,吃完后,继续哇哇大哭着发现木棒上刻着“再来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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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未拉严实的窗帘缝,时涵在铺着深灰色床单的大床上醒来。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隐约眼熟,不是第一次见。

他艰难地坐起来,脑袋沉重,四肢酸痛,药物的后遗症。

回忆陆陆续续复苏,他掀开被子,看到身上整齐的睡衣,耳根微微发烫。

他忍不住双手捂眼,眼前却挥之不去杜山阑沾满脏污的手。

一时难以接受,高高在上的杜先生帮他做这种事……

躲进被子里翻滚了几圈,时涵红扑着脸爬起来,蹬上拖鞋走出卧室,从楼上望见杜山阑坐在巨大落地窗前的沙发,正背对他,搭在膝上的手里有烟雾缭绕升起。

瞧这背影,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

时涵心想,禁欲禁成这个样子,能高兴才怪,要不还记得屁’股硌到生疼的感觉,他会怀疑这人是不是某方面功能障碍。

他放缓脚步,蹑手蹑脚地走下玻璃楼梯,从后面接近,轻轻遮住杜山阑的眼睛。

杜山阑明显顿了下,夹在指间的香烟轻晃,烟灰掉了一地。

他冷咧道:“别闹。”

时涵笑吟吟地松开手,“早安,杜先生。”

杜山阑换了一身松散的黑色居家服,修长脖颈裸’露在外,变成褐红色的伤口清晰可见,很难令人忽视。

他摁灭烟头,语气中透出严重的疲惫,“醒了?”

时涵浅嗯一句,目光完完全全被牙齿印吸引——不是调情留下的那种,看得出,下口挺重的。

他不由得眨眼,“你脖子上——”

杜山阑并不说话,只用凉薄的狐狸眼淡然而视,却有种质问的冰冷感。

时涵紧张地扣扣唇下的小痣,“抱歉,你家药箱在哪?”

杜山阑用眼神指了指最角落的立柜,“底下那层。”

按照指示,时涵轻松找到了棉签和消毒水,然后走回杜山阑身旁,“杜先生,昨晚真是麻烦你了,伤口晾着不好,我给你擦擦药吧。”

可能晨间日光淡薄,他的笑容散发出雾蒙蒙的光感,让杜山阑有瞬间的失神。再回过神,时涵已在他身旁坐下,低头倒着药水。

从侧面看,时涵的睫毛认真地向上翻卷。

棉棒蘸了药水,变成淡淡的褐色,他抬起头来,浅笑道:“你过来点,我不好擦。”

杜山阑拢紧眉毛,“不用擦药……”

“处理不好会留疤,难道你想我的印记在你身上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