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3/4页)

“还没有。”寒酥心里生出一丝怪异,悄悄转眸看向封岌,望见他那双深邃的眼底。

寒酥心头一跳,忽然生出一丝心虚。

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难道他猜出她要给父亲立衣冠冢是假,实则另有所图?

不能吧,他哪里有那般神通广大。

寒酥不再瞎琢磨吓自己,又吃了一块小酥肉。

寒酥吃了不多便放下筷子,重新戴上面纱,安静坐在一旁等封岌吃。她看着封岌也吃完了,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实在忍不住开口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去了。”封岌道。

寒酥惊讶地看向他:“这怎么行?”

封岌抬眼望过来,道:“你不是说不喜欢在马车上?或者你喜欢在这人来人往的酒楼?”

寒酥脸颊攀上一点微红,闷声:“我现在怀疑您根本没有吃糕点,或者那糕点对您没用。”

——这一晚上,见他始终优哉游哉,实在不像受药物影响的样子。可是昨天晚上他又确实红了眼睛……

封岌眼底有笑,道:“有没有用,你试试便知。”

寒酥嗡声:“您越来越轻挑了。”

封岌笑笑,起身往外走,临走前不忘拿起那个黑色的面具重新戴上。封岌走到门口见寒酥还坐在那儿,他说:“再不跟我走,我这药效忍不住,可就由不得你选地方了。”

寒酥抬眸,瞪了他一眼。

她现在明显已经不再完全信他的话了。

这间酒楼就有宿所。封岌要了间上房。

直到跟着封岌迈进房中,寒酥才彻底明白他原就没打算带她回府,而是要宿在外面。

这儿是酒楼里最好的上房,宽敞不说,其内家具和装扮也都精致不菲。

店里的伙计送了热水又退下,屋子里只剩两个人了。

寒酥仍旧立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封岌将脸上的面具摘了随手一放,又脱下外袍。他语气随意地开口:“不愿意和我同榻?”

“您明知故问。”寒酥道。

封岌往盥室去,经过寒酥身边的时候,顺手捏了一下她的耳朵尖,又道:“又不是没有同榻而眠过。”

封岌松了手继续往盥室走,他捏过寒酥耳朵尖的指腹轻捻了一下。

他确实有些怀念抱着她入睡的滋味。

新岁第一日,他想与她在一起。

封岌去盥室已经有一会儿,寒酥才走到窗口,推开窗扇往外望去。已经很晚了,被烟花点亮一整晚的夜幕也安静下来。夜风拂面,吹动她鬓间的一点碎发,她转眸,望向香袋、琉璃珠、流苏、轻纱幔帐装扮的架子床。

她确实很长一段时日夜夜与封岌同眠。初时,纵使他什么也不做,她也总是睡不着,心弦和身体始终紧绷。后来时日久了,也能在他怀里安眠。秋末天寒帐篷不避寒,她有时夜半醒来会发现自己于睡梦中主动钻进他怀里取暖。

他怀中坚硬又温暖。

封岌从盥室里出来,打断了寒酥的思绪。看见封岌未穿外衣,寒酥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不过她很快又将目光移回来。

他沐浴过后草草擦身,健硕的上身残挂着一点水珠。水珠沿着他硬邦邦的胸膛缓慢往下坠,消于他腰侧的伤处。

寒酥知道他腰间有伤,上次还帮他上过药。不过那伤口很浅,并不碍事。寒酥还以为那伤处早就痊愈了,此刻却见流了一点血。

“将军流血了。”寒酥道。

封岌瞥了一眼,无所谓地说:“不小心磕了一下,无碍。”

十余年疆场生涯,封岌受过太多的伤,这点伤于他而言确实无伤大雅。

寒酥却急忙朝他走过去,立在他身前垂眸,用帕子小心翼翼去擦伤口附近流出的一点血迹。

“还是要注意些的,不能因为只伤了表皮就不在意。”寒酥蹙眉道。

封岌垂眼看她,这么一看就起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