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3/4页)

森然的银光一闪,寒酥敏锐地抬头,看见男人正举着刀朝寒笙砍来。寒酥想也没想伸手去挡刀,刀刃立刻深深割破她的掌心。

寒酥吃痛低呼了一声。寒笙什么也看不见听见姐姐的声音,立刻惊恐地叫出来:“姐姐!”

男人一刀未成,再次朝跌坐在地的寒笙砍过去。寒酥再不敢伸手去接,而是转过身去,直接用自己的脊背将妹妹护在身下。

“不要!”寒笙感觉到了危险,她徒然伸出小手想阻拦什么,却什么也看不见。

刀刃似乎已经擦着寒酥的衣衫,却又突然停顿了一下,再次落下时,力气已收。寒酥后知后觉那柄刀是掉落在了她的后背。她回头,看见一支利箭从男人的眉心贯穿,他瞳仁涣散,当场毙命。

在男人倒地的刹那,寒酥逆着风雪朝着长箭射来的方向回望,看见封岌坐在马背上,手中是尚未放下的长弓。

薄月高悬,银光之下寒雪肆纷。

他不知道从何而来,仿佛从天而降。

这一刻,寒酥才觉得安全了。眼角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姐姐、姐姐……”寒笙哭得泣不成声。

她好着急,她好想看看姐姐怎么样了,她好恨自己是个瞎子。

“姐姐没事,笙笙也没事了。”寒酥用温柔的语气和妹妹说话,又像以前那样弓起食指轻刮妹妹的鼻梁,血珠滴答从她手心滚落。

寒笙扑街姐姐怀里。寒酥却皱着眉去看妹妹身上的血迹。刚刚她就发现了妹妹腿上有伤,站不起来。

封岌朝云帆瞥了一眼,云帆脸色煞白从马背上跌下来,连滚带爬地跪地。

封岌却已经收回了视线,骑马朝寒酥过去。

长舟气喘吁吁从后面追来,看一眼眼下情况,瞪云帆一眼:“傻跪着干什么?还不去安排?”

云帆懵怔地抬头:“安排什么?”

他说完又马上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往山下奔,雪地路滑,他刚迈出两步就跌了一跤。

长舟从马侧袋中取出纱布和止血药朝寒家姐妹过去。行军打仗多年,即使到了京城,他这习惯也不改。

封岌赶到寒酥面前,低头看向坐在狼藉雪地里的两姐妹惊魂未定,轻舒出一口气。

寒酥抬头仰望着他,一声带咽的:“将军。”

纷雪簌簌,折着月光映着她溅血的脸颊,一双昳眸被泪水泡着。

封岌心口猛地一窒。

他掷了手中长弓,翻身下了马,握住寒酥的手腕,翻开她的手,去看她不停往外涌血的手心。

寒酥纤指轻颤,疼。

长舟递上止血药和纱布,道:“先简单包一下,等下再请大夫看。”

寒酥拿过长舟手中的纱布,不顾自己就要去给妹妹处理腿上的伤口。不过片刻间,她手上的血就把纱布染红了大片,那瓶伤药也险些握不住。

“表姑娘,我来。”长舟赶忙替了寒酥,帮寒笙处理腿上的伤口。男人隔着黄土刺下来的一刀,刺在寒笙的腿上,刺出一个大血窟窿,血流不止。

寒酥心疼地盯着妹妹腿上的伤,手腕却突然被拉住,她回头望向封岌。封岌却并不看她,他低着头,将止血药洒在寒酥的手心。

药粉渗进伤口里,寒酥疼得指尖剧烈地颤了一下。封岌撒药的动作稍顿,再拿了纱布一层层给她裹手。

姐妹两个简单止了血,便跟着封岌去了别院。

此地已出了内城,往赫延王府赶太远。而封家在城郊之地有几处别院,封岌带她们去了最近的一处。

自知犯了大错的云帆再不敢出纰漏,早已将大夫请好。

大夫给两姐妹检查了伤口,又开了内服外敷的药。在医者眼中,这种不伤骨的外伤,虽会受些罪,却无大碍。

寒酥坐在床边守着妹妹,温柔哄着她:“笙笙睡一觉就不疼了。等天亮了,姐姐去给你买糖葫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