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4页)

寒酥跟在后面送了一小段,看着封锦茵离去的背影,她轻蹙的眉心许久也未舒展开。

封锦茵回到房中,扑到床上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三夫人从外面进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别哭了,别哭了……”

又忍不住问:“你二叔说你了?”

只是听见“二叔”两个字,封锦茵耸了耸肩,哭声立刻一噎。

三夫人将人拉起身,看她哭花了脸,立刻从侍女手里接过浸了温水的帕子给她擦脸。

封岌可没说她,除了她进门时随意一瞥,再也没看她一眼。不过她上课去迟了,封岌让她站着听了一节品德课。

一个多时辰的课上,他一句也未提及她。可封锦茵听着,却好像每一句都在说她。似乎自己就是二叔口中说的烂泥,活该人人厌弃,一脚踩进污塘。

“你二叔是严厉了些。”三夫人宽慰。

“二叔很好的。”封锦茵吸了吸鼻子,“他说有一些湘海的珍珠要给我们玩呢。”

三夫人一下子笑了。笑过之后,她心里五味杂陈。

——若三爷不是那个什么也不管的性子,在必要时稍微拿出些严父的姿态给孩子讲讲道理,兴许封锦茵性子也不会这样。

不过三夫人可不觉得赫延王只是讲讲道理。同样的理,从他口中说出和从别人口中说出完全不同。管他有理没理,只要他说的就是有理。毕竟那人一开口,就是发号施令。别说半大孩子,多少英豪壮丁也要吓得尿裤子。

封锦茵哭得那么凶,寒酥在自己房中也隐约有听见。她让翠微打听了学堂上的事情,此刻立在檐下听着那边哭声歇了,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犹豫要不要过去看望。这就是借住的弊端,也不是偷听,却总能听到些什么。去了尴尬,不去好似视而不见。

落日的余晕将尽,府里的大管事来了三房的院子。

不多时,三夫人便和刘管事一同来寻寒酥。

“搬去朝枝阁?”寒酥压下心中诧异,求助似地望向姨母。

“就是海棠春园后面那个闲置的小院子,现在改叫朝枝阁了。”三夫人笑着说,“过去也好,比住在这里宽敞些。”

寒酥没应话,眼巴巴望向姨母,心里有些彷徨和忐忑。她仔细分辨着这是什么讯号。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惹了府中哪位不快?

刘管事笑着说:“刚好大郎快娶妻,从大房搬出去另辟小院。家主也顺道让二郎划了自己的小院。家主又说三房孩子多,住在一块有些挤。笙表姑娘年纪尚小,需一住多年。而四郎、六郎日渐长大,再过两年就要不方便。”

寒酥听着刘管事的话,慢慢松了口气。

三夫人笑着说:“那院子不错,你们过去住挺好。”

刘管事在一旁接话:“那边什么都不缺,也打扫过。表姑娘今晚收拾了东西,明儿个就可以搬过去。”

那边确实不用打扫,毕竟府里为了迎封岌归家,连枯井都恨不得钻进去收拾一遍。

送走了姨母和刘管事,寒酥蹙眉回房,瞧见寒笙眼巴巴地等着她。她望着姐姐的方向,有些无助地唤了声“姐姐”。

她什么都不知道,又心中隐隐有许多不安。

寒酥这才温柔笑起来,走过去摸摸妹妹的头,柔声说:“家主宽仁,给咱们大院子住呢。”

寒笙眨眨眼,不太确定地问:“是好事?”

“当然呀。”寒酥温柔哄着妹妹的语气,心里却有些茫然。

翠微和蒲英、兜兰却很高兴。主子喜欢有个自己的院子,当下人的也希望主子有个院子,那样自己住得也宽敞,手脚才能有伸展开的样子。

寒酥和寒笙东西不多,很快收拾好,第二天就搬去了朝枝阁。刚改的名字,还未见题字。虽然这边什么都不缺,可毕竟是刚搬来,要再拾弄一通。三夫人跟过来,指点着如何收拾,又不停吩咐侍女从她那般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