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爱过你仍然是福份(第2/3页)

话音未落,他被重重摁到了墙上,/,手指紧扣着墙壁猝不及防惨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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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瘦了,也太虚弱了,任祺安原本想就这一次对他温柔一点也好。

可是任祺安又总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激怒,杀了他之后再自杀的念头不止一次在脑袋里徘徊,被硬生生压回去之后那愤怒又在体内无限膨胀,让任祺安完全失控。

他要凌子夜以痛的名义永远记住自己,刻骨铭心,让他知道自己给他的不是能被别人轻易所取代。

他将毫无还手之力的凌子夜按在墙上,反反复复地撕咬他已经血肉模糊的腺体,碎石凸起的墙壁像一块刚拆封的新砂纸摩擦着他的后背,很快刮出大片的血星,将他已经满是碎玻璃留下的零碎伤口的皮肤再毁坏,疤痕都撕扯开。

他痛得龇牙咧嘴,发疯一般又踢又踹,任祺安被他弄烦了,又拉过锁链把他两条腿脚腕也铐了起来。

他毫不留情地把指甲嵌进任祺安的后背拉扯出一条条狰狞的血痕,又伏在他身上猩红着眼撕咬他的手臂和肩膀,任祺安完全愿意相信如果他手上没有那对抑制手环,他会立刻用那馥郁溢香的花枝将自己绞成一滩碎.肉。

任祺安像是没有知觉,只顾着冲他发狠,仿佛给他增添疼痛就能抵消自己身上的一样。

任祺安以为宣泄愤怒和恨意的自己能在他的惨叫声中得到一点点的慰藉,但是没有,这颗原以为已经麻木的心和他的身体一起被撕裂,鲜血淋漓。

不知过去多久,他昏睡了过去,理智回笼时,任祺安把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满身的伤痕,又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里不见天日,他的皮肤已经没了任何血色,在冰冷的白光灯下呈现出一种接近尸体的惨白,透明又单薄地包裹着骨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血肉、没有情绪、没有灵魂。

醒来时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漠然地看着同样遍体鳞伤的任祺安替他抹药,听任祺安一遍又一遍向他忏悔道歉也毫无反应,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可任祺安希望他能打自己、骂自己,不要总是像一块石头一样无动于衷,就算他杀了自己,任祺安想自己也会在幸福中死去。

可是没有,凌子夜只是不可逆地沉下去。

他不再做任何反抗。任祺安喂他吃饭,他就乖乖张嘴吞咽;任祺安给他换药,他就乖乖脱下衣服;任祺安抚摸他,他也一动不动任凭摆弄。

起初任祺安以为他只是累了、没力气了,可后来又觉得并非如此。

凌子夜最先失去的情绪是恐惧。

被困在无尽黑暗中的某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一种极其古怪的、轻飘飘的感觉,然后那些关于“活着”的事物从他的大脑中潮水般退去,像被卸掉的货物,他悬浮起来,慢慢飘高,所见之处逐渐变成一片虚无的空白。

他失去了做噩梦的资格,也失去了恐惧的资格。

然后他失去了期盼、失去了意志,失去了感知觉,即便他用手指撕开自己的伤疤,也感觉不到痛楚。

自然而然的,他也失去了恨。

任祺安不再用鬼冢的人来威胁他,因为他发现他已经不再是为了任何人而活,也不为自己而活着,只是活着也可以,死了也行,现在还活着,不过是根本无力寻死而已。

书里说:“彻底摆脱死神的诱惑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当傻瓜,一个办法就是得明白——过程就是目的。”

任祺安想凌子夜都做到了。他彻底地麻木,失去了认知,变成了一具空洞的躯壳;而他虽然活着,却更像是慢慢走向死亡的过程。

他再也没有试图去争取过什么,所有行动都被任祺安驱使着进行。

任祺安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如此耐心细致,还是对一个恨之入骨的人。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一口口喂他吃饭,帮他换药,换上干净衣服,花很长时间吹干他洗过的头发,甚至会在他长发凌乱的时候翻出梳子一下下梳顺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