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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根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困惑。这的确是令画商很为难的一个提问。

“这个嘛……”白根故意微笑了一下,“我承认你的优秀。我也一直觉得你现在的画不错。这绝非我的奉承,如果价钱上能谈妥的话我甚至也想要一些。只是,由于艺苑画廊抓着你不放,所以我也只能敬而远之了。从同行间的规矩来说,我也不得不如此。”

“白根先生,请不妨直说吧。您的话把我都弄糊涂了。那不说是您收我的画,如果是其他的画商大概能出多少价呢?请告诉我个标准价,一般画商都能接受的价格是多少?”修二请求道。

“明白了……那么我先问一下你,你现在是以多少价卖给千塚的?虽然这个问题很冒昧,可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一步,如果不问清楚这一点,恐怕我也只会作出让你难以理解的回答。你先给我个实话。”

“以前非常便宜,不过最近一个号是一万日元。”修二狠狠心说道。

“一万日元……”白根的脸色并无变化,然后明白了似的微微点点头,“山边先生,如果是我这边收你的画,最高也就是这个价。”

“……”

“若是其他画商的话,或许还会更低。艺苑画廊能出一万,作为我们同行的常识来说,反倒是最高的了……啊,请不要生气。这并不是说你的画如何,毕竟,这画稿费里面还包含着画家的资历,再加上还要与其他画家保持平衡……”

在东京站下车之后,修二仍未从白根所说的话语的影响中跳出来。白根的话就像一针麻醉剂一样让他进入了恍惚状态。白根说这件事在画商同行们之间已经广为人知,而他则是头一次才听到这种事。最近很久没有见同伴们了,信息闭塞。即使有人告诉他,他是受到了白根的挑拨,他也不会感到奇怪。

可是,白根是一位绅士,也算是老字号画商了。他不是个说谎的男人,无论从他当时的语气还是表情都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千塚要以如此过分的价格卖给花房行长呢?而花房又是出于何种理由用如此浪费钱的方式来收购自己的画呢?这里面似乎别有意味。千塚与花房之间似有什么企图。是何企图现在仍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倒可以确定,这绝不仅仅是画作的单纯交易,也从未觉得他的画有那么了不起。

修二从东京站直接换乘了电车去了姐姐家。

“现在才回来?”姐姐开门迎接提着旅行箱的修二,“胡子都这么长了,脸色也不好,怎么了?”姐姐担心地问道。

“在人生地不熟的乡下走来走去,累坏了。”

修二刚放下姐姐借给他的旅行箱坐下来,姐姐立刻说道:“对了对了,有你的电话。是个名叫吉田的人打来的。”

自己曾拜托吉田去调查一下胜又的事情,或许有结果了吧。修二从榻榻米上抬起刚坐下来的屁股。

吉田正好在分社。

“您给我打过电话?”

“听说您去了趟丰桥。回来了啊?其实我要说,教团的调查有了一些进展,可那个胜又司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就像蒸发了一样。”

“……”

“不止是胜又,连他太太也一块儿失踪了。虽然追查出了一点名堂,可他们就像烟一样地突然消失了。”

修二一直觉得要找出胜又的行踪并非易事,但听到吉田的这番话后,他还是不安起来。

姐姐正在前厅泡茶,电话的交谈也传入了她的耳朵。

“胜又怎么了?”姐姐问道。姐姐认识胜又的妻子,她一直期待入住普陀洛教团住宅区。修二会注意到胜又,就是源自姐姐的那番话。

“胜又夫妇去向不明。”说着,修二坐下来端过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