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5页)

陈既还没说话,琮玉又说:“我都睡着了,吵醒我了。”

“那挂了?”

“你又不连麦了?”琮玉冷笑:“闹半天是说着玩儿。”

“你不是说吵醒你了。”

“那不是已经吵醒了?”

“嗯。”

“嗯什么?”琮玉挪到床上,后背垫了几个抱枕。

陈既说:“那你睡吧。”

“睡不着了。”

“我不说话了。”

“你不说话也没用了。”

“那就说。”

“行,说什么。”琮玉唇角一直有笑。

陈既又沉默了,大王八光长别的不长嘴啊?琮玉又说:“说啊。”

又是半分钟,陈既说:“我是有话说。”

“嗯,我听着。”

“……”

“说啊,我又没堵你的嘴。”

陈既还清了下嗓,看得出来酝酿已久:“你叫琮玉。”

琮玉以为是什么豪迈令人惊讶的发言:“你不知道吗?”

“你别琮玉了,从我。”

琮玉愣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陈既那边已经后悔:“没什么,你就当没听见,我收回了。”

琮玉反应过来了,笑了:“尴尬不?土不?”

“你能不能当没听见?”陈既语气还那样,但话音委实气急败坏。

琮玉停下,又笑:“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没有。”陈既嘴硬。

“谁教你的?”

“自己想的。”

“想得很好,下回别想了。”

“挂了。”

“怎么,不陪我连麦了啊?”

“你多大了还连麦睡?”

琮玉听他生气更想笑了:“我刚才真困了,现在真不困了。哥,要不我回你一句吧?我从你?可以不?”

陈既停顿了三秒:“挂了。”

赵独虎那儿挂的那幅字,写得是:你别从心了,从我。

他想到了琮玉。

他其实感觉到尴尬了,但琮玉非要他说话,他也就鬼使神差。

确实尴尬。

以前从没涉及,以后也会杜绝。

琮玉这边听到嘟的一声,忍不住把手机扔在被子上,躺倒开始笑。

是她陷太深了吗?为什么这么奇怪的话她也觉得心里暖暖的,也觉得甜蜜呢?

她虽然在笑,但真的感受到他有想让她开心。

他好像做了很多他并不擅长的事,就为了不委屈他的琮玉。

她笑着笑着,停下了。

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又给陈既打过去。

陈既接通,她没等他说话,慢慢地,缓缓地,说:“我没笑话你。”

陈既不说话。

琮玉又说:“我只是觉得你从不会说这种话。”

“别扭吗?”

琮玉说:“不,惊奇吧,大于所有其他情绪。”

陈既又不吭声了。

琮玉也暂缓了话题继续,心里开始出现声音——

其实有时候很难区分到底谁在爱你,是二十岁已经看透这社会浮躁、知道没有值得不值得的我,还是十六岁梳着马尾辫、像尾巴一样跟在你身后的我。

我觉得是现在,因为我开始不要你回报我很多,不再计较我们各自喜欢的多少。

可你知道吗?有时候看向你,就像三年前,我眼里风都没有,只有你,炙热得仿佛我自己都要被燃烧。

所以陈既,我变了,但对你的爱没有。

我不用你为我做什么,我知道,感情一旦开始计较付出多少,就很难走到最后,但也谢谢你愿意为我。

你为我做的那些,让我的义无反顾有色彩了。

所以:“百年以后,我为你举办葬礼。”

百年以后,我的身边还是你,只有你。

陈既的声音也有些和缓、慢条斯理,明明被触动,却还嘴硬地说:“你这个还不如我那句。”

琮玉能从他放慢的语调中感受到他的温柔:“比你那个高级多了,你那多土。”

“我没说过这种。”

“我知道。”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