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4页)

她冷笑,低头看手机,教练问她明天几点到拳馆,她没回。

她又像走流程一样,翻开朋友圈,麻木地刷了一遍,最后点进自己主页,看着三年来唯一一条动态,仅一人可见,但那个人没有点赞。

因为他早把她删了,是她还留着不肯双。

那时真贱,一整年,每天都哭成孙子样,跟活不了了似的。

所幸后面两年忙了,她也渐渐活过来。

晃眼三年过去,扒皮抽筋的日子没再反复,再提起来,她已经淡如水。

还可以把这条动态连带着他的微信一并删了。

再抬起头时,那抹身影已经不见。

*

贺年演出结束后,琮玉就只剩一场春节晚会的录制,日子又平淡下来。

那天路过猫舍,有个个子很高的男人牵着一条马犬去买猫,他身侧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挽着他的胳膊,笑起来很甜。

琮玉开车回家,没着急上楼,就待在停车场,开着车窗,抽了半盒烟。

停车场的灯明灭,她始终心如死水,翻不起波澜。

过了十八岁生日,她就很少有除了平淡外的情绪了,也不怎么会哭了,去年开始,更是再没掉过一滴眼泪,变成了一个泪腺匮乏的人。

不得不说,不哭很酷。

再浓烈的曾经泡成一杯茶,也就维持一阵的味道。时间是庸医,但做断情绝爱这场手术时,确实是个高手。

估计再过两年,她就会忘记她去过西北。

眨眼,还有半月,琮玉就放假了,沈经赋问她又要去哪儿野,她说还没想好。

后来周林律问,常蔓也问。

常蔓偶尔会和琮玉聊微信,也偶尔去看琮玉演出,她不懂戏,但琮玉一扮上妆,做足架势一开嗓,那劲儿,她就觉得名票梅派理应如此。

她有时候被琮玉的漂亮激发攀比心,也会把她跳舞的视频发过去让琮玉品鉴。

琮玉小贱人,总是说一般。

马上琮玉又有时间了,常蔓想着来一场双人之旅,去漠河看极光,于是发了消息。

琮玉看到常蔓消息时,刚洗完澡,一手擦头发,一手回复:“我去过了。”

“你可以为我再去一次。”

“以后睡醒再给我发微信。”

“怎么你变化这么大,就嘴贱这点不变呢?”

琮玉把肩膀的毛巾拿开,搭在椅背上,上身穿着工字背心,胳膊一排数字文身显现出来。

她走到冰箱,拿了一瓶啤酒,周林律送的,没喝过这牌子,看了眼配料表,果葡糖浆,蔗糖素,叫她又放了回去,关上冰箱,到酒柜拿了瓶二锅头。

走到桌前,打开,自斟自饮。

这几年来,静默是她所处环境最常出现的一种形态,她已经习惯无言。

喝了半杯,她才又回:“我订了机票。”

很久,常蔓回:“去哪儿的?”

琮玉没答,在暗光中饮酒,辛辣穿喉也无动于衷,明晰的下颌骨到肩膀这一条流畅的弧线,让她更像一盏孤独但骄傲的月亮。

她以前可是太阳,只是暖不透一颗心,于是就不当了,多大的情种才总做温暖别人的事?

常蔓又问:“去哪儿啊?”

“甘西。”

*

邱文博最近新弄了批假古玩,摆在办公室,被手下砸了一只碟子,发了好一通火,牙疼了好几天。

他运气也不好,治牙疼的药劲儿太大,导致他开车时出现幻觉,车扎进路边围栏,腿骨折了。

邱良生回不去,就叫陈既回一趟焰城,帮邱文博料理些事。

邱文博最近新养了女人,是邱路雪的初中同学,嘴甜,哄得邱文博云里雾里,甚至把她安排在霓月,许了大堂经理,压了九姐一头。

九姐这两年老得很快,尤其陈既一走,她跟江北的合作瓦解,衰老几乎肉眼可见。

陈既回焰城这天,她久违地换了身显嫩的衣服,打了很厚的粉底,眼线也画得深,嘴唇涂了玫红色,坐在霓月前台等他,假装只是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