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乐渊持续沉默,但在琮玉下一句废话到来之前,突然下了车,绕过去,打开她那侧的车门,不容拒绝:“下来。”

琮玉不知道哪个字又得罪他了:“干吗?我不下,外边冷。”

“下来!”

“我不!”琮玉忍不住皱眉,莫名其妙,好好的抽什么风?

乐渊说:“那坐到边上去。”

琮玉扭头看了一眼乐渊刚坐过的位置:“为什么?”

“哪儿那么多废话,不换过去就滚下来!”

琮玉不情不愿地挪过去,乐渊上车后坐在了她原先的位置,她看着乐渊,收回了自己前边那番独断,什么好人,分明还是□□,好人哪这么大脾气。

她也不想跟他说话了,躺下来,蜷起来,准备睡了。她躺了会儿,头疼,弹性的骨气自觉地潜藏了,睁着大眼睛对乐渊说:“头疼。”

乐渊闭目休息,没理她,她当他默认了,又躺到了他腿上。

枕着乐渊,她很快就困了。

车外的风声很大,像盘在山腰冬眠的野兽打鼾,琮玉不久前还觉得冷,抻抻袖子,拉拉裙摆,缩着肩膀,抱着小臂,这会儿似乎不觉得了,透风的缝子仿佛也被堵住了。

山里,又是车里,琮玉这一宿睡得并不安稳,但就是没醒,睁开眼的时候,太阳的强光差点把她灼瞎。

她好像落枕了,脖子不能动,艰难地爬起来,看向窗外,老服务区除了疑似假少将的那辆轿车,还有一辆宛如跟它做伴的货车,旁的连个轮子都没有。

山脚的几间砖房里,牧民在晒衣服,不远处的木桩子和铁丝制成的圈里有几头牦牛,简陋的没有棚的厩里有几匹马,羊都在山坡上放着。

有位牧民骑着马,戴着毛茸茸的藏帽,看着羊群发呆,马腿边上有条牧羊犬。

琮玉的眼神从车前土坡绵延到天边,这个季节了,草场没那么生机勃勃了,但即便是青黄色,一眼望不到边的视觉感受也还是震撼人心。

醒了五分钟神,琮玉终于想起找乐渊,拿起座位上的薄荷糖,倒出两颗在手心,放进嘴里,随后把盖着的外套穿在身上,下了车,揉了揉僵硬的膝盖和脖颈,眯着眼从坡上下来。快到牧民的居所时,她看到乐渊在跟牧民交流,就站在马厩旁。

他好高,看起来好瘦,风吹鼓他的白衬衫,掖不住的下摆向西南方向飞去,薄薄的布料掩不了他强劲如一堵墙的胸腹,也拽不动他仿佛钉在草地的一双脚。

他站在那儿,自成巍峨。琮玉闲得无聊给他拍了张照片,看着原相机里的身影,忍不住慨叹,九姐还是有眼光的。

她不自觉地放大了这张照片,瞎看着,无意之中,她发现乐渊的耳轮上半部分有一个倒三角的缺口。

为确保不是眼花,她看了好几遍,最后得出结论,他左耳耳轮缺了一角,看上去很像戴耳饰被人生薅了下去,把耳轮薅出了一个豁口。

她早起那一厘愉快因这个发现荡然无存了。

她开始多想,他留长发,是为了挡住耳朵上这个缺口吗?蓝牙耳机呢?也是吗?

她瞎想着,那头乐渊叫了她一声:“过来!”

琮玉抬头看过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掩盖住,回他:“谁过去?”

“你!”

“过去干吗?”

乐渊手里有个塑料袋,琮玉好奇,还是走了过去。她踩着草地,身子不稳,迎着风,呼吸不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气喘吁吁地立到乐渊跟前。

乐渊把塑料袋递给她:“我去山后一趟,你在车里等着。”

琮玉接过来,打开看到一条一条又薄又细的风干肉片,还撒了调料,她闻了下,觉得味道不太对,好像生肉,就背着牧民,只张嘴不出声:“生的?”

“嗯。”藏人不吃生肉,只有这种薄的风干肉片是生着风干,乐渊专门给琮玉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