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3/8页)

谢笃之对他笑了一下,“我的确是故意在你面前说这些事的,你可以理解为我在激怒你,也可以当成胜者对败者的炫耀。”

白软的目光似乎能将谢笃之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活活剐下来,凌迟至死。

谢笃之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如他进来,站在白软面前一样神色平淡,平淡到仿佛刚刚居高临下的嘲讽不过是某种错觉。

“但你肯定还会有不知道的事。”

白软逐渐冷静,倏地笑了一下,“谢笃之,你走近一点,我就告诉你——我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不会连靠近都不敢吧。”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谢笃之靠近,他就用牙齿咬上去,至少也要从对方身上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只有这样,他心中的怨恨才能籍由那块肉,同样撕开一个宣泄口。

他怎么可能失败?

谢笃之依旧淡淡看着他,没有上前,而是招来了狱警喝看守,问自己的探视还剩下多少时间。

得到确切的答复后,他对白软用了大剂量的吐真剂——为了杜绝白软有任何说谎的可能。

哪怕他问白软的并不是多重要的问题。

白软浑身上下都在“赫赫”地抖,眦目欲裂,眼中血丝遍布。

好在他的反应纵然激烈,但并没有影响到回答谢笃之问的问题。

等吐真剂的药效散干净,白软浑身上下被冷汗浸湿,谢笃之仍是来时一丝不苟的模样,连头发丝都没有乱过半根。

“我鄙视你,谢笃之。”白软几乎没有了说话的力气,眼前一片赤红,脑海中只剩下“恨”这一本能。

“这恰巧也是我打算对你说的,白软。”谢笃之正面回应了这句话。

他离开了用以探视的那件小屋,在门关上之前站在门外的阳光中回过头。

“……对了,多亏你那天的刺激,小乖才能意识到自己对我的喜欢。”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说罢,他不去管屋内突然疯狂起来的咆哮声和嘶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座监狱。

——“白软梦到了自己五岁到十九岁期间发生的所有事。”

他撇了一眼谢思之,“老二时间观念不是很好,但根据推测,他开始做梦的时间应该是十四岁左右。”

谢思之描述得过于颠三倒四,并且添加了很多的个人议论和情感,他想要推测具体时间并不容易。

“十三岁,是十三岁。”谢思之强调,“我记得那年我报了个手风琴班。”

不过他的手风琴学了三天,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私教的家里。

“反正我意识到的白软已经在我们家了,我和他关系还行,经常被他缠着问小乖的事。”

谢思之啧了一声,没忘记替自己辩解, “我只是不确定具体日期而已。”

谢笃之当时问得实在太详细了,简直和审讯没什么两样。

“老二梦到的则是十三岁到二十七岁。”

谢笃之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看向谢夫人,问道:“妈妈,你呢?”

谢夫人眉头紧促,“……我梦到比老二还要,从小乖五岁那年走丢开始,一直梦到他二十六岁。”

梦里她的孩子五岁丢失,十八岁被找回,在家只待了不到一年时间,受到了伤害,在痛苦中蹉跎了两年——甚至也可能接近三年,才完全从过往的阴影中走出来。

“那我的猜测应该正确。”

谢笃之说。

因为小乖的那段梦境甚至更短,比所有人都要段。

“假设我们所处的世界是A,你们梦到的、家里领养了白软的世界为B。”

“作为直线,AB并不相交。”

他说出自己的结论,“这两者完全平行,我说话的同时,B世界的另一个谢笃之可能在做另一件完全无关的事,纵使我们处于同一个时间。”

谢思之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说初中——当然也可能是小学学过的数学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