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岿然不动(第3/14页)

邹月茹一看,火了,训斥小保姆道:“端阳,你又存心使坏是不是?这是龙井吗?水开了吗?给我倒掉重泡!”遂又挺不安地向齐全盛解释,“齐书记,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小端阳啊,这两年可是被重天宠坏了,干啥都由着自己的性子,都快成我们家一把手了!”

齐全盛笑道:“那也好嘛,有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姑娘,你和重天家务事就少操心了嘛!”

陈端阳重新泡了茶,又端了上来,情绪仍然很大,脸绷着,嘴撅着。

齐全盛接过茶,开玩笑道:“端阳啊,你这嘴一撅可就不漂亮了。”

陈端阳根本不理,回转身走了,进了自己房间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再也没出来。

齐全盛也没当回事,喝着龙井,和邹月茹聊了起来。

镜州案子是回避不开的,邹月茹便说:“齐书记,你得理解重天,重天是身不由己啊!”

齐全盛说:“是的,我知道,这个案子是省委直接抓的,重天不办,别人也得来办。”

邹月茹说:“齐书记,你的为人我知道,我不相信你会有什么事,你现在还好么?”

齐全盛说:“好,这么多年了,难得有几天清闲时间!”继而又说,“月茹,你知道的,我们镜州太复杂呀,什么想不到的事都会闹出来!斗来斗去,冤冤相报,真是没完没了啊!”

邹月茹这时显然还不知道刘重天的处境,也感慨说:“是啊,所以,我和重天通电话时经常提醒他,千万不能感情用事,上一些人的当!齐书记,我今天可能违反组织原则了,可我还是得说:我看那个赵芬芳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你和重天闹矛盾,她就没起什么好作用!”

齐全盛怔了一下,一声长叹:“唉,别提她了,是我看错人了,犯下历史错误了!”

邹月茹眼睛一亮:“哎,齐书记,你能不能坐下来和我们重天好好谈谈呢?”齐全盛摇摇头,苦苦一笑:“谈什么?月茹,你不知道现在镜州是个什么情况啊!事态的发展出乎我们的预料,已经不是我和重天可以把握的了。镜州腐败问题这么严重,我在劫难逃,可能会中箭落马,重天和镜州难解难分,也可能中箭落马,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邹月茹这才听出了弦外之音:“齐书记,是不是我们重天也碰到了什么麻烦?”

齐全盛未正面回答:“方便的时候,你问重天吧,我也是在省城休息期间刚听说的。”

邹月茹不好再问,不禁发起了呆,脸上现出了深深的忧虑。

齐全盛安慰说:“月茹,你也不要太担心,今天我可以向你表个态:不管重天以后怎么样,只要我做一天镜州市委书记,我和镜州市委就会对你负责一天,绝不会对你不管不问。”

也就在这日下午,齐全盛在鹭岛宾馆的房间里发现了女儿齐小艳的一封信。

这封信十分蹊跷,显然是在他和李其昌到刘重天家看望邹月茹这段时间里塞进来的。

信没头没尾,既无称呼,也无落款,更没有地址,可却是女儿齐小艳的笔迹,口气也是齐小艳的。齐全盛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封信是怎么通过戒备森严的宾馆警卫,准确塞到他房间门缝里的?更蹊跷的是信中的内容: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女儿要求他不要再管田健的案子,不要再坚持和克鲁特的合作项目。女儿还要他保持清醒的头脑,讲点政治策略,在目前情况下,先委曲求全和赵芬芳搞好关系,说是他的何去何从还关系到她的生死存亡。

这封信表露的究竟是齐小艳的意思,还是别的什么人的意思?齐小艳现在到底在哪里?在镜州腐败案中到底陷得有多深?他的回答怎么会关系到齐小艳的生死存亡呢?齐全盛真有点不寒而栗了,把信反复看了几遍,站在窗前发愣,一句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