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3页)

姜父:“……”

他有点麻木。

等到姜父走远以后,大门口的姜宜扭头,看见陆黎一只手搀扶着老太太,一只手指着陆宅面前的草坪毫不犹豫道:“奶奶,你看,过几天我就叫人开拖拉机把那草皮都给撅了。”

“咱们盖个大温室大棚,种黄瓜番茄小辣椒,再种上点小土豆。”

老太太瞪大眼睛,嚯了一声又合不拢嘴道:“真全种上?”

陆黎裹着大棉袄,他毫不犹豫指着几片辽阔草坪道:“这片,那片,还有这片,全撅了,”

“给咱奶种玉米。”

姜宜:“……”

老太太乐得眼睛都快眯起来,她拍着身旁金发男生的手道:“好好好……”

陆黎扶着老太太越来越起劲,他指到了远处的建筑毫不犹豫道:“那片也撅了,留给乖乖……”

姜宜默默地把陆黎的手指给放了下来道:“那片撅不了。”

陆黎愣了:“为什么?”

姜宜叹了口气:“那是你爹住的地方。”

陆黎哦了一声,他摁了摁昏沉的脑子,努力地想了想,然后没头没脑蹦出句道:“那把我爹也撅了。”

把他爹给撅下来。

全撅了。

姜叔肯定能同意他跟乖乖在一起。

姜宜又叹了一口气,他对着老太太道:“奶奶,我送Arno去房间吃点药休息一下。”

老太太乐呵呵望着面前的大片草地道:“去吧去吧。”

卧室里,裹着大棉袄的陆黎坐在床上,他揣着手,额头有点发烫,脸也烧得有点红。

姜宜找出药,摸着他脑袋道:“要不要去医院?”

陆黎偏头,贴着他的手安静了一下,然后道:“不去。”

他强撑着眼皮低声咕哝了一句:“去了就进不来了……”

姜宜一怔,望着偏头闭着眼安静贴着他手的人。

脸发着烫,呼吸也有点沉,金发散落在鼻梁,薄唇有些起皮,桀骜的眉眼看上去疲惫了不少。

姜宜几乎没见过陆黎生病。

小时候,Arno就跟铁打的一样。

七岁那年他们第一次见面,离家出走的Arno在大雨里怒走了几公里又躲在花坛淋了几个小时的雨,也愣是没出现高烧现象。

每年冬天,姜宜年年进医院,Arno年年背著书包在医院陪着姜宜,在流感最严重的那几次Arno也没有生过病。

姜宜让陆黎去床上躺着,陆黎听话地脱了大棉袄,等到躺在姜宜被子里的时候,他才像是彻底地放松下来。

姜宜也上了床,但陆黎头一次没让跟自己睡在一块。

说是生病容易传染。

姜宜扒拉着被子严肃道:“你话好多。”

他把陆黎脑袋塞进被子里道:“睡觉。”

紧接着,他又钻进陆黎怀里道:“我也睡。”

陆黎愣了,低头望着怀里的人。

怀里人抱着他的腰,学着小时候的Arno生病哄人一样,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

轻轻的,似乎在哄人入睡。

意识有点昏沉的陆黎无声地弯了弯唇,他低头,在怀里人的头发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静谧落在窗檐上,望上去白茫茫地一片。

姜宜知道生病了会很难受。

毕竟他经常生病,对生病的感觉非常清楚。

但是他从来不知道生病还能让一个人变物种。

比如从人变成树袋熊。

厕所里,姜宜平静地抬头望着镜子道:“你真的不出去吗?”

厕所里的镜子里印着两个人,金发男生像是树袋熊一样从背后抱着姜宜,脑袋埋在姜宜肩膀上,双手揽着姜宜的腰,闷着嗓子道:“不想出去。”

姜宜咬牙:“我要上厕所——”

陆黎还想挣扎,就被人硬生生撕了下来,丢到厕所外头。

姜宜“嘭”地一声关上厕所门。

生病的陆黎占有欲好像格外强,但凡是姜宜离开他视线范围,哪怕是短短几分钟,陆黎都能展现出强烈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