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4/5页)

明妆自是不能把鹤卿的老底透露出去的,什么时候同父母坦诚,那得让鹤卿做决定。自己呢,就算□□娘埋怨,担着就是了,因此只管低头致歉,“还请干娘原谅我,不是鹤卿哥哥有什么不好,是我……我心里早就喜欢郡王了。那么多年的情义难以割舍,加上爹爹和阿娘过世后,他又一路帮衬着我,所以听说姚娘子托干娘提亲,我连想都没想,就偏向那边了。”

她很坦诚,半点没有遮遮掩掩,这也是她的难得之处。周大娘子看着她,遗憾之余又觉得欣慰,“好孩子,你倒是把责全揽在自己身上了,还在替那个不成器的鹤卿遮掩。他的事,册立太子那日芝圆全告诉我了,让我不能因私偏向鹤卿,硬把你们凑成一对。”说着悲怆而纳罕地摇头,“我真是想不明白,他喜欢谁不好,偏喜欢上信阳县君,那颖国公和咱们家有前仇,他不知道吗?如今可好,非拿热脸去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反正这事我不管,由得他去,他就算一辈子不娶,了不得我汤家绝后,我也绝不能向颖国公家低这个头!”

明妆没想到周大娘子竟有这么大的气性,忙好言宽解:“干娘千万不要说气话,这是何等大事,当真耽误了,将来会后悔的。鹤卿哥哥也同我说了,他和信阳县君是两情相悦,彼此都拒了家里安排的亲事。鹤卿哥哥倒还好,至多挨您一顿骂,过去便过去了,信阳县君是女孩儿家,她得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违背父母之命啊!以我的浅见,上辈的恩怨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因此断送了鹤卿哥哥的姻缘。如今枢使府今非昔比,颖国公宦海沉浮多年,不会看不清里面的门道,他们家等的,说不定就是咱们一低头。”

周大娘子的性子很耿,好说话的时候分外正直,不好说话的时候则拧,拧得山路十八弯。明妆相劝的几句话她都明白,也毫不避讳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就是不愿意低这个头。颖国公家那个天杀的小舅子,把鹤卿二叔的腿打断了,他二叔这会儿还瘸着,连门像样的亲事都说不上,这冤屈我们找谁去理论?那个祸首被流放岭南,实则是便宜他了,依着我们的意思,合该杀了他的头,才解我们的心头之恨。这样的两户人家,你说结的什么亲?全上京那么多的好姑娘,难道只信阳县君才能入鹤卿的眼吗?我恨就恨这不听话的杀才,偏和爹娘作对,弄得我们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再者你干爹那样的脾气,三句话不对,没准就要和颖国公打起来,你说这亲事还怎么谈!”

明妆也有些无奈,“这件事不要惊动家主,后宅也能办妥,干娘为着鹤卿哥哥,与颖国公夫人好好说说吧。”

“那妇人——”周大娘子不屑地撇嘴,“小肚鸡肠得很,流放的是她兄弟,原就咬牙切齿地恨咱们,这回还不得了势,狠狠扳回一局来。”说罢摆了摆手,“罢了,不谈这些了,你不能做我家媳妇,我心里虽觉得遗憾,但你能嫁给丹阳郡王,我知道他一定会善待你,到底也放心了。他可同你说了,什么时候过定?”

明妆难堪道:“我昨日逼他说了心里话,他今日就要来下定了。”

周大娘子吃了一惊,“是个急性子,想是怕到手的媳妇飞了,可见是真的将你兜在心里了。”边说边让林嬷嬷准备起来,携了明妆道,“走吧,这样大事,干娘一定要在场,好好叮嘱郎子几句话。你不知道,没有成婚之前咱们最大,什么要求都能提,等成了婚就剩过日子,什么话都不了了之了。”

明妆忙应了声,今日原本是来告罪的,没想到干娘愿意出席,真让她喜出望外。携了周大娘子赶回易园,进门见袁家的女眷都来了,正坐在花厅里饮茶。大家对周大娘子家的郎子荣升了太子一事,充分表达了庆贺和艳羡,啧啧说:“这是做了几辈子的善事,积了几辈子的德,才有今日这等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