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4/4页)

乌紫苏说,岭南的林家,欠过她一个大人情,要是槐京真的容不下兰烛了,她可以凭借这封书信,去岭南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当然,她笑着对兰烛说,“阿烛,希望你永远也用不上这份书信。”

……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兰烛盯着乌紫苏墓碑上好看的眉眼。

“她说小猴子是她的女儿。”

白兖有些抱歉, “我没办法不说实话, 小猴子的母亲我认识, 从怀孕到生产, 我都经历过, 小猴子不可能是乌小姐的女儿。”

兰烛感觉到心跟针刺一样疼,“然后她怎么说”

“她说那不重要。”

“就当她找回了自己的女儿吧。”

所以她知道,即便知道,她也沉溺于这一场自己给自己编造的幻境中,背上责任,在自己人生最后的时光, 轰轰烈烈地为自己活了一场。@无限好文, 尽在

她曾经问兰烛,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兰烛说,她是对抗。

如今想来,属于乌紫苏的意义,应该就如那虞美人的话语一样————花落时是一场盛大的悲歌.

人的感情不能太多,不能太满,太多太满了,一个人的躯壳就装不下来,就开始拼命地找外界的容器乘纳,但事实确是,连自己都释怀不了的情感,他人又怎么能承接呢

乌紫苏最后的时光,活得疯狂。

或许,人和每个动物一样,本能地对大限将至有着敏锐的感知,她应该早就知道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尽可能地做着最多的安排。

有的人的人生是一盏孤灯,留给了人世间留恋的人看到油尽灯枯的时间,有的人的人生是一场烟火,孤单升起却又轰然倒塌,还未来得感叹它的美好就悄然离去。

兰烛走近了两步,捡起了掉落在乌紫苏墓碑上的青松叶,手指一松,让他们随风雪去。

她自由了,不用为他人牵制,不用满怀愧疚。

那不是兰烛第一次面对死亡,她在从前江南的小镇里颠沛流离,坐着那演出的车赶过很多场葬礼演出,她演出结束后,坐在那三轮车里,麻木地看着葬礼上哭的人,如同现在一样——

喉头干涩,发不出声音来。

————碑文铭刻如她所愿:永远的刀马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