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碰触(第2/4页)

她之前还觉得不知疼痛不是坏事,如今才知,这不是恩赐,而是惩罚。

他连自己伤了病了都不知,不能说出自己的病症,不能道明自己哪里痛,若是哪一日他不经意害了病受了伤,若无人关心,他连自救都无法,只能感受着生命流失,直至死去。

却连自己因何而死都不知晓。

不知为何,想到那个画面,乔绾突然觉得很难过。

张太医仍在道着:“……幸而这位公子得天保佑,并未有大碍,我开副方子,每日煎服,喝上十日便好。”

乔绾点点头,派人送走了张太医,又将药方交给倚翠煎药。

屋内只剩下乔绾和慕迟二人,慕迟拿过一旁的衣裳就要穿上,下瞬却被人阻止了。

他微微侧眸。

乔绾凑到他跟前,失落地说:“张太医是太医署医术最好的大夫了。”

若是他都医不出慕迟的不痛之症,那其他人更不可能。

慕迟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只颔首淡笑:“无碍。”

乔绾看着他的笑,就像雪山青莲上覆着的最后一层薄雪,带着颤颤巍巍的破碎感,脆弱又惊艳。

“我给你上药吧。”乔绾突然道。

慕迟面色微变,抬眸看向她。

乔绾却已经拿起一旁的白玉膏:“不用担心弄脏衣物,大不了重新买就是了,”她对他眨了下眼睛,“难道你是在骗我?”

慕迟瞳眸有瞬间的寒意涌现,转瞬却已春暖花开:“公主说笑了,只是公主千金之躯……”

乔绾大喇喇地摆摆手,随后皱了下眉,又咯咯笑了两声,认真道:“虽不知为何,我觉得你应当不愿意旁人知道你身子的奇异之处,府中只我知道,所以也只能我来啊。”

慕迟被她这番话说得微怔,良久再未阻拦,转过身去,徐徐将里衣褪下,背对着乔绾的神色顷刻冷冰若霜。

方才只褪到腰身处,此刻看清完整的背,乔绾的呼吸不觉一紧,胸口积郁的那股闷热也不断翻涌起来。

若没有那些伤痕,他的背应该是极美的,腰身收窄,肌理精致,肌肤是泛着透明的雪白,而那些暗红的伤痕,又增添了几分糜艳。

乔绾强忍着脸颊上的热意,手指抹了白玉膏,朝慕迟背上涂去。

在碰到慕迟肌肤的瞬间,一股幽幽的冰凉沿着指尖朝体内涌去,驱散了些闷热,莫名的舒适。

这种感觉让人下意识地贪恋。

慕迟的身体僵硬,就如一撮细弱的火苗在自己的后背游走一样,所经之处带着几分炙热,缓缓将冰冷了数年的躯体一点点地解冻开。

可很快,在手指离开时,那解冻开的躯体又一寸寸地凝结成冰。

慕迟紧攥着拳,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反感,眼中涌起深沉的杀意,却只能克制。

直到那只手一直不断地往下,像是孔雀的翎羽沿着他冰冻的骨骼轻抚而过,带着滔天的痒意,落在腰窝处。

慕迟自喉咙深处溢出一丝闷哼,细密地喘息了一声。

下瞬,他只觉腹下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一股闷胀的感觉涌起,却没等他抓住便转瞬即逝。

“公主,毓秀阁的衣裳首饰都送来了。”寝殿外,侍女的声音传来。

慕迟猛地睁开眼,怔忡片刻,眼中只剩冷冽与厌恶。

乔绾流连地看了眼慕迟的背,收回手,直到慕迟穿好衣裳,才吩咐侍女进来。

十几名侍女托著名贵的华服走了进来,为首的恭敬道:“公主,毓秀阁的掌柜说,慕迟公子未曾定下首饰,便将慕迟公子看过的都送了过来。”

乔绾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脸颊仍有些热意,而后目光落在一旁的姜黄色锦裘上,惊喜地拿给慕迟:“这是你之前落在毓秀阁的,掌柜的倒是懂事。”

这间锦裘同她最爱的那件狐裘,不论样式还是颜色,都格外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