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问心(第2/3页)

稀薄日光之中,他身后没有影子。

城郊旷野中,墨凐盘膝坐在石羊背上阖目静思,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遥远的天穹,眸色转为冰白,微微颔首:“大道无形,返璞归真。”

石羊从茫茫雪原上走过,这一人一羊如风般虚无缥缈,未留下一片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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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澜道:“怎么不说话?”

这一声如同从天外传来,洛元秋蓦然回过神。

方才她的魂魄仿佛误入了太虚,随着风雨在世上飘荡了千百年,有时在春光里停下,有时跟着流水走远。漫漫岁月里山峦崩摧,沧海化为桑田。她紧随在光阴身后,想追寻它留下的痕迹,不知不觉世间春秋暗换,原来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长久。

那些远山,云海,河川,连同此间天地,不过是从她眼前纷落花雨里的其中一瓣,隽永却短暂。

洛元秋呼了口气,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脚下,那种飘忽的感觉还在,但她却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确是踏在地上的。

“说什么?”她有些语无伦次:“我忘了,方才说了什么,我们有说过话吗?”

景澜回头目光扫来,洛元秋只觉得像被一阵冷雨哗啦淋过,陡然清醒,忙道:“不不不,我没忘,我想起来了!”

景澜轻声道:“既然你说你把我放在首位,那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现?”

洛元秋还未察觉出异样,迟钝地问:“什么表现?”

“凡事都要以我为先,我若出门,你应当问我要去哪里;待我回来后,你要问我今日过得高不高兴;须得知道我的喜好,三餐为我备好我常吃的菜;晚上同我睡时,不许争抢被子,也不许胡乱踢我……一时想不起许多,就先说这些。总之时时刻刻,你都要将我放在心上,为我着想。”

洛元秋险些被她绕晕,匪夷所思道:“这么说,我岂不是每天都想着你,什么事也不必去做去想?”

景澜眼中笑意泛起,认真道:“你说要将我放在心上,这些本是你该做的。”

洛元秋总算明白她方才那副郁郁的神情不过是在做戏,当即决定把她挪到野猪后面,成为寒山门垫底,怒道:“谁要把你放心上,你给我快些走!不然我就”

“你就怎么样?”景澜反问,“你不会要打我吧,可是你昨天才对天发过誓,这就要毁誓了?”

洛元秋被气的七窍生烟,偏偏又拿她没有办法,咬牙不说话,看了眼门示意她快走。

景澜还幽幽一叹,道:“我就知道你心中定是这般想的,你为何总是想着欺负我?”

洛元秋怒极反笑:“我欺负你?好,你今日干脆别走了,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欺负!”

景澜轻描淡写道:“那倒也不必,你若是有这念想,待晚上入寝后,床榻之上,你自可再让我看看什么叫做欺负。”

洛元秋凭直觉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锦被中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脸无端红了红。景澜笑着勾了勾她的下巴,指腹贴着她的唇线蹭过,道:“马就留给你了,晚上记得回来,我给你留门?”

洛元秋:“……”

这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奇怪呢?

在她发怒之前景澜火速收回手,转身开了门,脚底抹油般溜了出去。

走前她瞥了眼在门外等得一脸委屈的陈文莺,在她喷火的目光中随意般道:“我猜你嫂子过年前一定能赶回来,你且安心。”

陈文莺踉跄后退,眼中怒火瞬间熄灭,指着她道:“你你你……你不要太过分!”

景澜故作疑惑:“陈小妹,我不过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怎么就是过分了?莫非你不愿海瑶回来?既然这样,那我要是碰上她,一定代为转告。”

陈文莺:“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何时说过不想她回来了?!”

景澜:“好的,那我就告诉她,你很想她回来,请她办完公事莫要在路上耽搁,速速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