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仪式感(第2/4页)

“清醒就行。”车钥匙搁上桌,谢大少爷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两手抄在运动服外套兜里,长腿在桌底下无处安放地往两边倒,下巴朝她抬起,要多拽有多拽,“有戒指没?”

岑稚眨眨眼,茫然地啊了声。

“啊什么,你求婚连个戒指都不准备吗?”谢逢周挑起一边眉梢,“这点诚意都没有,还想让我给你当老婆?”

“……”

岑稚默默蜷起脚趾,脸腾地红了。

这人跟个男妖精一样,岑稚有点不敢直视他灯光下干净潋滟的眼睛。

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心虚。

别说戒指。

她现在穷得连玫瑰花都买不起。

想到空荡荡的钱包,岑稚缓慢地坐直身子,两手端端正正地放在桌面上,神色严肃下来:“谢逢周。”

“嗯?”

“你知道吗,物质并不能代表婚姻的全部,应该注重本质而非形式。”

和岑稚四目相对半晌,谢逢周把左手从兜里抽出来,手肘抵在桌面上撑住下巴,慢吞吞地拖长腔哦了下:“——所以你在给我画饼?”

岑稚:“……”

哇。

这人怎么那么直接。

蒙混过关失败,岑稚飞速转动着被酒意浸得混沌的脑仁,灵光一闪。

“你把手伸给我。”

谢逢周没动:“干嘛?”

岑稚:“你先伸出来。”

谢逢周看她一眼,把衣兜里的另只手拿出来,伸到她跟前。

他们这桌头顶就是盏白炽灯,明亮的光线衬得他手指节修长匀停,筋骨分明,手背上还压着淡蓝色青筋。

指甲也修剪得干净。

岑稚目光多定格几秒,然后从旁边拿过个空酒罐,咔嚓掰下枚拉环。

万万没想到她还有这把操作,谢逢周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夸她机智。

右手手腕被松松固住,对面的人捏住拉环,一本正经地低头圈到他中指上,从第一个指节往下推到指根。

别起的长发从她耳后散落,柔软发梢在手背轻扫,从指尖痒到心上。

撑住下巴的那只手卷起指节,抵在鼻尖前,谢逢周全程没说一句话。

察觉到他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自己身上,岑稚硬着头皮开口:“等我以后有钱了再给你买十克拉大钻戒。”

“…………”眼角抽一下,谢逢周不咸不淡地瞥她,“下次画饼记得撒点芝麻,我这人嘴刁。”

这婚求得比计划里成本还小。

生怕谢逢周反悔,岑稚再三叮嘱他先别走,自己跑去前台结啤酒钱。

等她跑远,谢逢周收回视线,将右手拿到桌底下,低头看了会儿。

粗糙简单得要死。

还有点硌手。

背后那桌有人听了半天热闹,这会儿转头笑他:“耳朵红了兄弟。”

谢逢周把手重新揣回兜里,靠着椅背面不改色:“冻得。”

那人满脸‘哥也是过来人都懂’的表情:“人家姑娘一个不要钱的啤酒罐拉环就给你收买了,初恋啊?”

谢逢周笑了下,没接话。

岑稚酒喝多了,排队结完账又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发现谢逢周还乖乖坐在位置上等她,顿时松一口气。

他在和后桌男人聊天,见她过来,很自然地从桌面抽盒里抽出张纸巾让她擦手,勾住车钥匙站起身。

“走吧,送你回家。”

岑稚不是没搭过谢逢周的车,上次半夜喝醉,还让他带她去吃螃蟹。

第二天酒醒之后挺意外,来回折返那么多趟,他居然一点脾气也没有。

刚好谢逢周今晚开的也是那辆宝蓝色Asterion,岑稚有种历史重现的错觉。

明明半个小时前她和这人还只是有过几面交情的普通朋友——可能连朋友都称不上——半小时后就变成无血缘关系里最亲密的伴侣。

夜风灌进半敞开的车窗玻璃,降下岑稚脸颊的温度,酒意跟着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