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页)

容落云急道:“你误会了,他早已成亲,有王妃的。”

霍临风说:“有王妃还对你念念不忘,真够痴情。”他一桩桩细数,“当着我这个旁人给你夹菜,也不知对王妃是否这般体贴。”

一低眸,他学舌道:“小容,那虾烹得合不合胃口?”

容落云进退维谷,试探着答案:“你剥的,所以合胃口……”

霍临风却想着,之前夜深人静,容落云和孟霆元独处暖阁之中,灯火相照,孟霆元情切地送上一枚玉戒指。久别十数载,忆起天真烂漫时,再温温柔柔地唤一声“小蘅”。

他可真想杀人。

霍临风问:“彼时年幼,你唤他什么?”

方才还在说虾,此刻跃至陈年称呼,容落云犹疑起来,半晌未发出一字。霍临风列出几个:“三皇子?孟霆元?孟大哥?还是霆元?”

容落云讷讷道:“霆元哥哥……”

霍临风咬着牙:“你害不害臊?!”

容落云难免委屈:“当时才几岁,私下喊的,何况姐姐也那么喊。”

霍临风点点头:“你离开长安的时候年仅五岁,那么小,他对一个孩童能有什么情意?”话锋一转,他多疑地说,“定是这些年书信往来,勾的他忘不了,才惦记到如今。”

容落云无处伸冤,这些年的确和睿王传信,可传的皆为要务,至多问一声安好,信条阅过即焚,也无法证明他的清白。

沉默的工夫,霍临风又追一则:“今夜他还想安排你住在主苑,他想做甚?”

容落云答不出,撇开眼躲闪着,瞄见霍临风虚握的拳头。倘若生气,应该握得很紧,他伸手去抓,一点一点扒拉对方的指头,像个好奇捣乱的孩子。

霍临风气死:“我跟你说话呢!”

容落云掰开了,见霍临风的掌心是一把核桃仁,进屋便坐在这儿剥核桃,竟攒着没吃么。他有些怔,轻声问:“莫非,给我剥的吗?”

霍将军有什么罪,耳后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戳破心思丢了脸面。他不吭声,恼羞成怒般把容落云推走,抖一抖衣摆,两半碎开的玉佩掉在毯上。

容落云立即缠上去,从侧面抱住霍临风的肩,说:“你别生气了,我认错。”他哄着人高兴,“我知道错了,错在……”

错在哪儿啊,真他娘愁人。

容落云念诗:“我心踉踉跄跄……”偷偷抬眼,瞥见霍临风强绷着的笑,胆子便大起来,一拧,往人家的肩背上趴,“我想吃核桃。”

霍临风擎高手掌,示意他吃。

他不碰,反而从后环紧对方的颈子,说:“像我喂你那般,喂给我。”

霍临风喉结滚动,将核桃仁含嘴里,偏过头,要以口喂饱这磨人的恶徒。容落云伏在那肩头,也侧过脸,薄唇倾覆触及霍临风的唇齿。

舌头搅弄着,抽干了气儿,黏糊得一阵晕眩,鼻息缠绕分离不开,似鱼投了水,恰雌伏了雄。

待这一吻尽,容落云耷着眼皮,脸红扑扑地说:“与你,才叫不害臊。”

霍临风腌在醋缸里的心,软了,承认道:“是我吃味儿了,不该冲你发脾气。”

他把容落云背起来,走到内室床边,一齐栽倒在被褥上,屋外,一名丫鬟来送安神的熏香,叫杜铮拦下。

适时的,房中吹熄了灯火。

长安城的第一夜,不及塞北寒冷,一切都有些陌生。

夜半,容落云睁开眼睛,从霍临风的臂弯中起身,他酝着锁息诀,穿衣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霍临风醒来,怀中陡然一空,还指望他独自酣睡不成?

起身,跟随着容落云往外走,出了屋,渐渐从蛰园离开,他的心越走越沉,亦步亦趋跟到睿王府的主苑,躲在角门的暗影中,顿时觉得周身寒凉。

容落云停在院中,从花圃拾三颗小石子,冲着窗棱轻轻投掷,三颗掷完,很快,屋门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