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3/4页)
霍临风蹙眉:“你哪样了?非死非残的。”
侍卫咽下委屈:“容落云说他好得很,让将军别再白费功夫。”
霍临风脸色陡变,泛着黑,又阴沉沉泛着青,眉宇之间也藏着一份委屈。他摆摆手,挥退这个,叫来等候的另一个。
来者叫张唯仁,是将军府训练的探子,一直负责往返瀚州送信。霍临风捏着那封家书,折几折,用鹿皮绢子裹住。
“这回出趟远门。”他低声道,“走西边,送去塞北侯府。”
张唯仁领命:“将军放心,信在人在,属下即刻出发。”
霍临风点点头,待人离开,陷在椅中忽然无事可做。外面的丫鬟叽叽喳喳,看彩虹呢,他听来心烦,起身回房去了。
杜铮紧跟,进卧房后铺好小榻,那幅画像就挂在墙上,霍临风总是躺在榻上看。一看便是一晌,一看就到深夜。
“少爷,眯一觉罢。”
“嗯。”霍临风抬臂压着眼睛,否则盯着那画,不知何时才会闭上。
他心情不好,被人丢了之后再没好过,饭照常吃,事照常做,但一歇下来便难受,胸口堵得厉害。
他渐渐睡着了,皱着眉,在梦里都不高兴。
那一道彩虹没坚持多久,消失于天际,独留明晃晃的太阳。城中热闹起来,百姓喜晴,一扫阴雨天的烦闷。
午后晴得最盛,将军府外的侍卫正换值,险些被一人奔来撞翻。众人定睛,见来人是军营的主帅胡锋,只好作罢。
霍临风本未睡醒,远远听见一声“将军”,不知是谁叫他。待迷茫起身,胡锋已经满头大汗地冲进来,仿佛火烧屁股。
“何事?”
“将军是否派张唯仁出城?”胡锋今日在城门巡查,瞥见了。
霍临风说:“是,怎么了?”
胡锋禀报:“容落云半路杀出来,把张唯仁擒走了!”
“什么?!”霍临风猛地起身,容落云擒走张唯仁?
他曾让容落云跟着他做事,亲卫、探子、容落云皆知,彼时怎想过会一拍两散。非但一拍两散,看架势,算得上反目成仇了。
霍临风朝外走,问:“容落云在哪儿?”
胡锋道:“在朝暮楼。”
一路大步流星,霍临风纵马去朝暮楼要人。光天化日,在人潮往来的城门口,抢将军府的探子……真不愧是不凡宫的二宫主。
“驾!”霍临风驰骋到长河畔,翻身下马,将朝暮楼的大门一脚破开。见是他,无人敢拦,只剩连连后退的份儿。
他登入楼中,一阵香风扑面,莺莺燕燕打扮好等着夜里待客,他瞧都不瞧,目光粗莽地、蛮横地打在台前一桌。
桌旁,容落云搭着二郎腿,正读那封家书。
霍临风相隔五步站定:“都给我滚回屋去。”惊了满楼娇娥,乱糟糟地一通躲藏,四下走得一干二净。
“宫主。”霍临风目不转睛,“为何劫我的人?”
容落云的声音穿过信纸:“劫的是探子,自然是为了这封家书。”
霍临风又问:“抢我的家书做甚?”
容落云道:“知己知彼,霍将军不懂?”说罢拿开信纸,相距五步对上彼此的眼睛,面上俱为沉着,瞳中却要烧起一簇火来。
他淡淡地说:“叫人暗中看着我,前脚确认我痊愈,后脚便送信提醒你爹,小心江湖人士。”
霍临风道:“这两者没有干系。”
他忍不住靠近一步,再靠近一步,明明竭力控制着自己,然而却不停地失控。倘若不尽快要人,不尽快离开,他可能要做出叙旧情的事来。
“张唯仁在哪儿?”他道,“把我的人放了。”
容落云问:“真以为西乾岭是你做主吗?”
霍临风喉结一滚:“那你来做,怎样才不劫我的探子。”
容落云蓦然垂眸,他怎晓得答案,他脑中根本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清楚。余光瞥见信上的“父亲”二字,顿时酸得慌,恨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