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4页)

不过近来筹备巡回演唱会的费曼,确实是忙得没时间好好休息,等好不容易空闲了些,便接到了他父亲费昀让他回家一趟的电话。

一年又逢七月十九。

上月十八号当天费曼生日,一场几千人的生日会竟座无虚席。席下第一排中央正是费昀,平日里连在自己公司都几乎见不到的人此时出现在了儿子的生日会上,这让八卦记者们比见了费曼还激动。

生日会后,各大媒体一拥而上采访费昀,买下公司还有没有后续操作,比如自己也打算正式进军娱乐圈的计划。

刺眼的聚光灯下,费昀眉头微皱,但很快展开,他看了眼刚从台上下来的费曼,对着举到嘴边的话筒说:“你们说的那些,都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我做那些事,和今天我来这里的目的一样,只是出于一个普通的父亲的身份。现在劳烦你们让开,我儿子还在等我。”

费昀从来都不是会直白地道出心事的人,他的方式似乎都是默默地,默默地对一个人好。

但敏感细致的费曼知道,即便现在他的父亲也没有学会直接地道出某些话,可父亲会在背后默默关注着他,支撑着他。

那就足够了。

今日回家,费昀照旧寡言,他从杂货间取出两把铁锹,递给费曼一把。直至往楼下院落走去时,忙得没时间翻阅日历的费曼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每年的今天,费昀周围一阵低气压,他和谁都不说话,一个人沉默地在院子里种枇杷树。

只是今年,身边多了儿子费曼。

父子二人合作越发亲密无间,将小小的种子埋下后填上土,俩父子放下铁锹,坐在一边的长椅上休息。

在他们的旁边已经栽了十九棵树,今年,是第二十棵了。那些枇杷树刻画下岁月走过的痕迹,记录了一段难以释怀的过往。

费曼的目光从最高的那棵树上移开,二十年来头一次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爸,你是不是很想念妈妈?”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当费曼念书读到这句诗时,小小的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但对于事实究竟如何他并不清楚,只能靠自己揣测。

费曼没有见过母亲,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是什么性格。他从小没有母亲,费昀不在他面前提起,周围认识他的人更对他母亲的去向讳莫如深。

“其实,我也很想她。”费曼一顿,“我甚至……都没有见过她。”

在费昀思念亡妻的同时,费曼也在想念从未谋面的母亲啊。

说到这时,身边的费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费曼转过头,费昀沉下一口气,终于将那些埋葬在心底从没提起的话大方告知。

“你妈妈是我见过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当时得知你妈妈怀孕时,我不太想要儿子,你妈嗔怪我不该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也许她肚子里就真是个男孩,没想到出生后真是个男孩子。”

费曼笑了下,身边的费昀却陷入了回忆,神色哀伤。

费昀向儿子坦白:“是我辜负了她,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勇气直面现实。”

“曼曼,你是个好孩子。以前爸没有说过这些话,不是因为你不好,只是我不配。”

一时静默,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过后,费曼没有去问费昀不愿吐露的当年发生的事情的具体细节,谁都知道那将会是个沉重的话题。

费曼只轻声说:“爸,可不可以和我再多说一些妈妈的事情。”

费昀侧过头,费曼对着父亲心无芥蒂地笑了笑,像是鼓励。

同时间,费曼握了握父亲的手,温暖的掌心和父亲的手放在一起,好似突然搭乘了时空隧道,回到二十年前的那天,襁褓里幼儿稚嫩的小拳头和他的大手放在了一起。

可是当年的婴儿长大了,那个年轻的父亲也不再年轻了。费曼和费昀碰了碰拳头,像两个男人那样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