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2/4页)

沈鸢怔了怔,想到了什么似的,喃喃说:“难怪这么些日子,册封都没下来,你功劳本是够换个爵位的。”

昔日卫瓒曾得了皇帝的话,要允卫家一门双侯。

君无戏言。

卫瓒这次的功劳不小,嘉佑帝又素来喜爱他,再加上先头的救驾之功,就是嘉佑帝真封他一个少年侯爵,也未尝不可。

可偏偏这好些天了,都还没什么动静。

沈鸢这会儿便明白卫瓒那御赐的婚书是从何而来的了。

嘉佑帝怎么会同意卫瓒娶个男人,总是卫瓒拿什么换了来。

半晌嘴唇动了动,怎么也没说出话来。

那小侯爷倒浑不在意,只几分慵懒笑说:“你别放在心上,这事儿我写信与我爹说过了,他也道是向皇帝讨些别的东西,避了封爵一事最好。”

“年少功高未必是好事,这会儿我年纪小,瞧着还讨圣上娘娘喜欢,封个爵位还能算是喜事,待七老八十、封无可封,可就只剩下讨人嫌了。”

“我这往后还想四处打仗去,总得留一线余地给圣上。”

沈鸢见他将封侯拜相说得这样简单,也说不出是恼是喜,只轻轻剜了他一眼。

沈鸢只说:“饶是如此,也实不必换这样一桩婚事。”

卫瓒笑一声,说:“你不高兴?”

“沈折春,我不爱拆穿你也就罢了,你若真不高兴,谁还能把你绑到轿子上,难不成我真指着晋桉他们把沈状元骗过去么?”

沈鸢闻言不语。

片刻后,沈鸢问:“那晋桉的婚事也是假的?”

卫瓒说:“婚事倒是真的,还有一个多月,到时候我带着你去瞧热闹。”

说着,又像是胜了什么似的,低低笑了一声:“到底还是我动作快,头一个将人抢进门儿了。”

沈鸢又问:“知雪和怜儿呢?”

卫瓒笑说:“知道你记挂她们,在外头跟女眷吃酒呢,听说知雪一边儿吃酒一边气得骂我。”

沈鸢倒真的抿唇笑了笑。

卫瓒见他笑了,慢悠悠倒了一杯酒,走到他身边说:“喝酒么?。”

说着,将那酒盏递到他唇边。

沈鸢不知怎的,便跟他这样慢慢喝了,一抬眸见得那酒盏下头拴着一丝红线,才意识到是合卺酒,不觉一顿。

他一抬眸,卫瓒却已吻了上来。

一手轻轻将他两只手按在头顶,一手捂住他的眼睛。

将他覆在身下,连轻微的挣动,都只像是濒死挣扎的鱼。

沈鸢被他吻得面色醺红,四瓣嘴唇胶着纠缠,分离时拉出了暧昧的银丝。

卫瓒又这般一路吻至衣襟,隔着衣裳衔住了果实。

沈鸢喘了一声,酒意渐渐也上了头,不自觉喊他:“卫瓒。”

卫瓒却是动作顿了一顿。

他被什么东西硌着了,只顺着衣襟往里摸,却摸了一枚荷包出来。

并不大,只小小的一枚,纹样也很普通,只是捏着,却像是里头装了些小圆粒。

卫瓒只笑道:“这里头什么东西,我见你之前就总带着。”

沈鸢见了便变色,急忙忙伸手要夺。

奈何手被绸缎缚着,没夺下来,倒将这荷包打翻了。

十几颗红豆撒落在凌乱的衣衫和床褥,又滚落下地去,弹跳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沈鸢慌忙去捡。

却不想卫瓒愣了好一阵子,忽得声音都哑了,只轻声喃喃说:“是……那排兔子?”

卫瓒给沈鸢做得雪兔子,便是用红豆嵌了眼睛,后来天热雪化,兔子也消失了,沈鸢见了心疼,便将这些红豆一颗一颗拾起又收藏,偷偷揣在贴身的荷包里。

可被卫瓒就这样瞧见了,戳破了,沈鸢笨拙捡拾的动作便一顿。

沈鸢不想他猜出得这样快,登时面红耳赤,难堪得厉害。

那点相思的心意被拆得明明白白,横陈于青天白日之下。

比裸身露体还要羞耻的,是他那点隐晦的爱意被剥得寸丝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