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页)

卫瓒说:“还多骑一骑,见了马跟有了瘾头似的,你瞧着我往后还敢不敢让你上马。”

沈鸢轻哼了一声,说:“还不是你拿银电勾得我。”

又问:“银电累着了没?”

千里马不是驮马,载过了两个大男人,多少是吃力的。

卫瓒说:“我见是没累着,它好久没出京了,这会儿兴奋得厉害,在马厩里头还刨土呢。”

“估计还得再走两天,才能知道累。”

沈鸢一想着银电那模样,便忍不住笑,跟见了大毛二毛一样。

卫瓒惦记着他一身的酸疼,便低声说:“我帮你揉一揉。”

沈鸢说:“不用。”

卫瓒却已是伸出手来,轻轻替他按揉。

沈鸢反射性地踢了他一脚,却是自己倒抽了一口凉气。

本就磨破的地方牵扯着了,这下更是火辣辣地疼。

他不耐痛,卫瓒一眼就瞧出来了,问他:“伤着了?”

沈鸢用鼻子答话,半晌“嗯”了一声。

卫瓒练了这许多年骑射,哪能不知他伤在了哪里,当下便要看。

却又不比知雪好打发,沈鸢挣不过他,三下两下就让他按着了。

他自己心里清楚,上头穿得整整齐齐的,下头绸裤却被磨得碎了,这会儿灯火通明,正好叫卫瓒瞧得清清楚楚的。

驿馆门薄,门外差吏官员踩着地板、闲谈走过的声音都听得见。

沈鸢登时脸窘得通红。

卫瓒一见,便拧起眉来说:“渗血了,还结了块了……剪刀和药膏呢?”

沈鸢说:“我自己上。”

卫瓒说:“药膏呢?”

沈鸢跟那双眸子对视了好半晌,知晓卫瓒不是知雪,几句话断然不能给挡出去了,半晌才说:“你……去将门闩上。”

卫瓒却只将床帐放下了。

那薄薄几层纱,谁也不晓得能不能遮住什么,沈鸢正欲起身。

卫瓒却是那股子浑劲儿又上来了,捉着脚踝不许他逃,在他耳侧几分笑意说:“你若非要磨磨蹭蹭,等人进来看着,我也不在乎。”

“……沈哥哥,我想见你自己分开。”

沈鸢登时要推他,却又推不开。

又让他喊了几声沈哥哥,叫白日里头纵马时的亲热给哄了。

指尖攥紧了床帐。

膝盖动了动,到底是慢慢敞开了。

卫瓒眸中笑意越发深了,只是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剪刀绞碎布料的声音清脆,沈鸢眼睁睁瞧着那碎裂的布料被放在一边,怎么也不敢去想卫瓒眼中的自己。

半晌,伤口被涂抹药膏。

沈鸢下意识一颤,却又不知是不是因为疼。

卫瓒这时却是几分认真说,别动。

带着细茧的手,细致认真地替他匀开药膏。

卫瓒越是认真,沈鸢便越难堪得厉害。

窘迫,不体面,敞开着由人任意施为,却又让几句话给哄得团团转。他在素来高傲的卫瓒面前,是这样的姿态。

是不甘不愿的,却又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不愿叫知雪这样碰他。

却允许卫瓒这样对待他。

听得卫瓒轻轻的一声笑,沈鸢便攥紧了床帘。

外头不断有人声踏过木板的声音。

他在那些细细碎碎的对话里,听着似乎有人在谈及他。

一个在向另一个说,状元游街那日如何热闹,如何万人空巷。

另一个笑着问,可是随行的那位沈状元,的确生得俊美。

沈鸢听得耳根通红,恨不得将脸埋进地里去,却一手将帘子攥得更紧了,几乎要将那一层纱揉碎了。

可却又无声无息起了些变化。

卫瓒蕴着一丝笑意,半晌喊他:“沈哥哥。”

沈鸢心知自己藏不住,这称呼越发叫他意乱神迷,便匆忙要遮掩自己的衣摆。

却让卫瓒捉着手腕,吻上唇来,喃喃说:“沈哥哥,有人帮过你没有?”

沈鸢说,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