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页)

照霜怔了一怔,才轻声说:“我若说了,说了公子别笑我。”

沈鸢说:“不笑你。”

照霜说:“我真的想做将军。”

“我留在公子身边儿,也不全是因为忠心,是因为公子真的教我本事,真的看重我。”

“到了旁人身边儿,我不过是个与别人不同的侍女,但在公子身边儿,我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沈鸢侧头看时,其实能瞧出照霜眉眼的漂亮,她若是个男子,一定是个几分温柔的冷面郎君。

如今是个姑娘,除去身边的人,却鲜少有人能瞧着她柔的一面了。

沈鸢看了好一阵子,却是笑了一声:“照霜有志气。”

照霜问:“公子不觉着我野心勃勃?”

沈鸢低低笑了一声:“这世间的姑娘,凭什么就得无欲无求,清净如水,什么都得等着别人给才能要。”

“我难道不也是想要马上封侯?同样是学武,哪有我能这般想,你却不能的道理?”

照霜便抿唇笑了笑,说:“看吧,这就是我为什么守着公子。”

隔了一阵子,又说:“我听林大夫说了……公子现在怎么想?”

沈鸢不说话,想了许久,低声说:“我以前想成为卫瓒。”

卫瓒是人群里最好的那一个。

也是他原本就应该成为的那一个。

照霜问:“现在呢。”

沈鸢低着头,不说话了。

却是忽地眼神飘了飘,道:“你找知雪她们玩去吧,我跟人说句话。”

照霜一抬头,果然见那小侯爷已上过了药了,凉凉地立在边儿上。

照霜笑了一声,走了。

换卫瓒居高临下看他,说:“沈解元对风月谈心事?”

沈鸢说:“你坐下说,我仰头瞧着你累。”

卫瓒说:“我不坐。”

也不知怎的,沈鸢总觉着,只要卫瓒往他身边儿一坐,气氛就变得很快。

那若有似无的迷茫,似乎就这么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卫瓒那一身的醋味儿和妒夫似的审讯。

“什么话不能跟我说?非得跟照霜说。”

沈鸢却没答他,只轻哼了一声,却是说:“卫惊寒,我原来觉着我心眼小,现在看你心眼也不大。”

卫瓒皱着眉说:“那能一样么?”

“我对你什么样,你对我什么样?”

沈鸢说:“你倒说说,你对我什么样?我对你什么样?”

卫瓒看了他一眼,却是眯着眼睛,几分直白说:“我对你一心一意的。”

“你对我……”

沈鸢“嗯?”了一声。

却见卫瓒仍是眯着眼睛、俯视着看他,却是哼哼出可怜巴巴、泄气似的一句:“连个手都不给牵。”

沈鸢明知卫瓒做这样有几分故意的成分在,却还是不自觉动了动喉结,下意识辩解:“方才是姨母在。”

见卫瓒一副不松口的模样,又忍不住跟卫瓒对着装模作样,阴阳怪气说:“也是小侯爷想得偏了,怎么就一叶障目不见森林了呢。”

“我沈折春自恃身价、沽名钓誉,不肯痛痛快快地爱你。自然有的是人疼你爱你亲你。”

“小侯爷自去寻你的快活去,省得吊死在我这一棵病树上,倒是我沈折春的罪过。”

卫瓒笑了一声,却是坐他身边儿说:“我说你一句,就勾出你这么一串儿来。”

“我说不过你沈解元,心里头委屈,还偏偏就吊死在你这儿了,你自看着办吧。”

沈鸢却是不自觉地,轻轻地笑了一声。

半晌,忍不住探头去往远处看了看,见知雪照霜正带着林大夫随风,围着一圈打牌玩。

那林大夫三四十岁的人了,竟也认认真真,融入这些少年人的堆儿里,顶着一张二十几岁的面孔跟着玩,输了的时候竟有几分呆,不知自己输在了哪儿,还要知雪叉着腰教他看牌。

这一幕其实是有趣的,沈鸢却是意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