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页)

众人便笑得东倒西歪,问沈鸢:“你考了个秋闱,便病了这许多天,待到了春闱可怎么是好?”

沈鸢道:“春闱人要少一些,也不至于这般熬人。”

卫瓒一想,春闱拢共不过二三百人,最后都是要到殿试于皇帝瞧的,又有礼部盯着,倒不至于如秋闱一般难熬。

再侧头瞧沈鸢,便见这小病秧子裹着狐裘,抱着手炉与众人谈笑,间或玩一玩投壶,闲话一两句,总觉着比平日里眼睛都亮了几分。

便想这小病秧子父母都在时,兴许也是这般潇洒自在的。

片刻后,肉也熟了,蟹也做得了,一群人玩得累了,便各自坐着吃些东西。

秋日正是吃蟹的好时候,一掀开盖子,便是满登登的蟹黄,白嫩嫩的蟹肉。

偏偏卫瓒最不耐烦吃蟹子,只吃了一两口便搁到一边儿去了。

沈鸢倒是吃得仔细,坐在那一只蟹子能折腾好半天,沾着姜醋、配着热热的黄酒,似乎压根儿就不打算吃饱似的,一口一口地抿滋味。

卫瓒在那瞧了他一会儿,倒觉着好像好吃了似的,碰了碰他的手臂说:“你让我也尝一口。”

沈鸢跟没瞧着他似的,低着头吃自己的。

再沾一沾姜醋,一夹,却是让卫瓒捉着手,硬是抢了一口。

沈鸢的眼神便慌了一瞬,左右瞧瞧,却是幸好没叫旁人见着。

沈鸢便轻哼说:“怎么,小侯爷让蟹子亏着了。”

卫瓒便道:“你别说,还真好几年没仔细吃了,也就在你这儿吃一口,感激涕零,难以言表。”

沈鸢嘀咕说:“以前怎的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

卫瓒目光便柔了片刻,半晌说:“我也没在别人面前这样过。”

却偏偏挨着沈鸢越近,知道关于沈鸢的事情越多。

越觉着,低一低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小病秧子吃了太多的苦,已生出了厚厚的一层痂。他有时恨这一层痂,却也舍不得叫沈鸢挑了这些痂,来柔软地、鲜血淋漓地喜欢他。

他迫着他,哄着他就好。

沈鸢低着头继续跟那只蟹子斗争。

却见得远处那边儿又闹了起来,一群人浑天浑地把晋桉抬起来闹腾。

将晋桉头上的花儿都给抖落掉了。

卫瓒见了,便支着一条腿笑:“你们又胡闹什么?”

众人道:“晋桉这小子刚刚说,他定亲了!”

晋桉年纪与沈鸢差不多,也是定亲的时候了,算起来还是昭明堂头一个定亲的。

难怪这些没见过姑娘的小子发了狂,把人抬起来颠了好半晌,才放了下来。

晋桉刚捡起头上的花,便让一群人围上,问:“快说快说,见过人没有,什么样儿的?”

晋桉却是将花往头上一簪,瞧着众人的目光几分嘲笑:“什么样也不是你们的。”

众人一听,更是大怒:“好小子,让你给装起来了!”

又是一拥而上。

这才套出话来,据说是世交家的表小姐,晋桉去世交家里头做客,正碰上那女孩爬上墙去救小猫。

他一抬头,女孩就从墙上滚了下来。

女孩摔得头晕眼花,只见他头上簪花,身上还透着脂粉香,还张嘴喊了一声“姐姐”。

晋桉上墙,提着小猫的后脖颈,塞到女孩的怀里,几分好笑说:“妹妹小心。”

女孩一听他声音低沉,便抬头来看,这才认清楚他这个“姐姐”生得八尺身量,登时跟小猫崽一起吓炸了毛,“噔噔噔”跑没了影。

走的时候,他一回头,瞧见那女孩又趴在墙头看他。

见他回眸,还举着小猫爪挥了挥手。

后来一来二去见了几次,晋桉到底也是直接了当的性子,干脆就直接找母亲去提亲去了。

众人听得又是“咦——”“啊——”的感慨了好半天。

这些少年郎平日里听才子佳人故事都嫌腻乎,真落到身边儿人身上,似乎也不是不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