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页)

卫瓒说:“是。”

眸中似有绵绵阴云,雷鸣其间。

沈鸢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儿。

只是抿紧了嘴唇,正欲再问,却冷不防整个人都被拉进了卫瓒的怀里。

是他不断逃避的暖意,干脆利落地将他包裹了起来。

他的眸子微微圆睁,脑海原本转着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下意识喊了一声:“卫瓒!”

隔着一层布料,甚至能感知到卫瓒的体温,听见卫瓒落在他耳畔的呼吸声。

这时才晓得,原来那手臂搭一下、隔着被子的距离,似乎算不得是亲近。

却听见卫瓒笑了笑,说:“折春,你问得有些多了。”

沈鸢不说话,只是抿紧了嘴唇。

隔了许久。

他极轻极慢地,攥紧了卫瓒的衣袖。

——他并不是在心疼他。

只是卫瓒曾喊过他几声“哥哥”。

他便仿佛也真的与他有了怪异的联系,教他在怀疑和试探之外,多了一丝截然不同的情绪。

他低垂着眉眼,当然也瞧不见卫瓒不自觉地红了耳根。

小侯爷的胸膛起伏幅度渐渐大了,伸出手在他背后迟疑了许久,才慢慢放了下去。

沈鸢的身体先于头脑,颤抖了一下。

这才意识到,卫瓒的手掌隔着薄薄的一层里衫,在顺着脊椎缓缓向上。

如同在安抚小动物一般的举止,却因着极为缓慢,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到肩颈一代附近,停了下来。沈鸢后肩上那一颗淡淡的痣,在随着紧绷的脊背起伏。

沈鸢正欲抬头询问,却是猛地一痛。

却是整个人捂着后肩,如活鱼一般弹了起来。

卫瓒竟是在他那痣上,弹脑壳似的弹了一下。

见沈鸢看过去,卫瓒自己揉了揉耳根,露出几分顽劣的神色来。

——沈鸢就没见过这么混账的一个人。

开口时面色通红,险些牙齿打了舌头,却是恨得厉害:“卫瓒!”

卫瓒轻轻咳嗽了一声,笑说:“我刚想起来,你带着病出来劫我,我还没跟你算过账。”

沈鸢气得话都要说不利索了,一瞬间冒出一万句刻薄话来,诸如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找我算账。

最后却是抄起枕头,就砸在了他脸上。

卫瓒却是一点儿都不恼,枕着自己的手臂,在灯火下笑吟吟地瞧他。

甚至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枕头,叫他回去接着睡。

“说好了的事,你不会不认吧?”

卫瓒盯着他问。

他后肩还疼着,咬着牙瞪他良久。

他恨恨地躺了回去,这次仰面冲着天,将弱点死死压在身下,便闻听了卫瓒了然一声的笑。

他自当自己是死了,这王八蛋爱怎样怎样。

这回卫瓒没抱过来,却是喊了他一声:“折春。”

沈鸢对自己说,他死了。听不见。

却听见卫瓒犹豫着,开口问:“是不是没人教你……那方面的事?”

沈鸢抬了抬眼皮,说:“哪方面?”

卫瓒又犹犹豫豫,竟也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时候:“……就是夜里那方面的事,当然……白天也不是不行。”

京中的公子少爷,只要想知道,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只是沈鸢这情况太特殊,体弱多病本就容易寡欲,打来了京城也没什么亲近的男性友人,身边儿亲近的,更是只有知雪照霜两个未婚的小姑娘。

沈鸢淡淡说:“阴阳交合?”

“我在国子学学过。”

卫瓒噎了一下,半晌才干巴巴说:“国子学那个,学得浅。”

国子学那课卫瓒也听过,是个老头儿讲的。

干巴巴讲周公之礼,莫说什么闺房之乐了,那些事都讲得一点滋味都没有。

而且动辄讲规矩,讲礼法,多少日与妻一同房,多少日与妾一同房,房前须如何筹备,事后须如何洗沐,活似根半截入土的老木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