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页)

楼钰堂是三叔家的独子,楼行逸是二叔家第二个孩子,前面还有一个姐姐,早在两年前就成了家,楼念是四叔家的孩子,排行第五。还有几家隔房的亲戚,儿孙满堂,人丁兴旺,不过今日并没有来芙蓉山吃中秋宴。

花园里有一株硕大的丹桂,老宅的佣人早在几日前就已打下不少新鲜的桂花用来制作糕点。

父辈们在一楼的客厅里谈天侃地,明越则被楼念等人拉到花园的凉亭内组队打游戏。

其间佣人送了不少水果和月饼过来,明越在一堆新鲜红艳的果子里挑出一只绿皮橘子,爆汁甘甜,十分可口,他便忍不住贪嘴,多吃了几个。

楼念见他吃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剥来一个品尝,牙齿咬断橘肉的瞬间,漂亮的柳叶眉几乎拧成了八字形:“我的天,这也太酸了吧!”

明越不解:“很甜啊。”

楼念以为自己运气差挑到了酸口的,便从他手里取来两瓣,吃进嘴里后,整张脸都快变形了。

“小嫂子你味觉是不是出问题了啊!”楼念酸得牙疼,“这么酸,亏你也吃得下去!”

楼行逸不信邪:“我尝尝?”话毕从明越手里接过果肉品尝,很快,他也吐了出来,由衷地佩服道,“还是咱嫂子厉害。”

明越盯着手里的橘肉,当即掰下一瓣塞进身边人的嘴里:“酸吗?”

“呃……”楼时景五官有点扭曲,但还是强行吞咽入腹,“不酸,很甜。”

楼念:“??”

楼行逸:“……”

楼钰堂忍不住打趣:“你们就放弃吧,莫说是一片酸橘,就算小嫂子给大哥喂榴莲他也吃得津津有味。”

榴莲是楼时景最讨厌的水果,没有之一。

明越面颊燥热,他不想插话了,只默默吃着手中的橘肉。

中秋宴十分丰富,楼时景顾及着明越的口味,特意叮嘱厨房熬了一盅淡粥。

父辈和小辈们分桌就餐,但彼此相隔不远,可清楚地听见长辈们的谈话。

明越实在是没什么胃口,随便吃点东西敷衍了事,楼时景也不劝他,只是看着他食不下咽的模样,面上难免会浮现出几许忧色。

长辈们的谈话带着浓烈的商业色彩,彼此寒暄过问,再稍加夸捧,倒也能撑起一桌酒局。

这些楼时景早已听腻。

然而在一众吹捧之中,他听见了母亲顾洋和二婶的谈话。

顾洋问:“然然这次怎么没有回渝城?”

楼然是楼行逸的姐姐,远嫁到了香港。

二婶笑了笑,语气里洋溢着幸福感:“然然上个月检查出身孕,眼下孕吐得厉害,不宜长途颠簸,所以就没有回来,而且她夫家宗族规矩繁多,中秋要祭祖,所有后辈都得到场。”

顾洋接过话说,叹息道:“哎,孕吐确实难受。我怀时景的前三个月几乎靠白水和奶粉续命,什么肉啊油啊海鲜之类的,连闻上一口都会吐半天,也就勉强能吃些酸口的东西,甚至连一些花香都闻不了,别提有多难受了。不仅如此,肚子还时不时疼上一阵,那滋味真的是不愿再回想啊。”

二婶摇头:“谁说不是呢,女子怀孕本来就十分艰辛。”

楼时景夹菜的手顿在当下,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他并不是刻意要把这些话带入到明越身上,可是明越这些天的表现确实和母亲所说一模一样:嗜酸、呕吐、不喜肉食、不喜熏香,每天夜里肚子还会疼痛……

小辈们似乎并没有将这番谈话放在心上,就连明越也只顾着吃他的酸黄瓜和泡豇豆。

楼时景咬紧牙关,下颚线也绷得紧紧的。

他觉得他才是病了的那个人,明越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和他的构造一模一样,自己怎么能往那些方面想?若叫这小家伙知道了,指不定要跟他大闹一场。

楼时景微微合眼,压下那些荒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