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要所有事情大白于天下,我要黑的归黑,白是白!”(第5/9页)

他忽然警醒:“哎,你只创立了上帝之手一个吧?你没创立其他的吧?”

岑今转身上车。

车门关上,可可树急得绕着车子晃:“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去不去追啊?还有,你到底创立了几个啊……”

车子发动了,可可树不得不避到一旁。擦身而过时,车窗忽然推开,岑今从里头飞出来一个纸飞机。

飘飘悠悠,半空里飞了一程,机翼被雨打湿,慢慢滑落到地上。

可可树盯着飞机看。

真幼稚,这么大了还玩纸飞机,以后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卫。

还有,根本没他折的飞得远。

飞机飞抵赫尔辛基,是在晚上。

最后一程遇上气流,机身颠簸不停,满舱的乘客惊呼、祈祷,终于机轮触地,个个如释重负。

大概是因为伤势反复,卫来睡得昏沉,没有做梦,只觉得身在船上,浪头不息,一波又一波,不知道要把人推向哪里。

空乘叫醒他,示意可以下机了。

进入机场大厅,人声鼎沸,高高的色彩绚丽的广告牌上,是芬兰大学生们年轻明快的笑脸,上头写着——

“给春天戴上帽子!欢迎来到赫尔辛基“戴帽节”!”

边上是大液晶屏的日历计时。

每年的四月三十号,又叫戴帽节,是芬兰人庆祝春天到来的狂欢节。

四月已近尾声。

卫来一身夏装,刚出机场大门就冻得一个激灵,赶紧折回,随便买了件外套,裹上了又出去。

自己都觉得好笑,四月的一头一尾,程度不同的春寒料峭,他两次回赫尔辛基,都穿得不伦不类,一次裹邋遢污脏的兽皮,一次清凉到让人侧目。

回到公寓楼,卫来照例先去埃琳的酒吧。进门之前,他看到门楣上那句“Wecareabouttheworld”。

他仰头看了好一会儿。他说出这句话时,自己也不是很关心时事,只是嫌弃埃琳连中国都不知道。而埃琳把它作为店名,是因为她觉得这是很好的噱头。

——“卫,我可以在酒吧放新闻啊,赫尔辛基还没有酒吧这么做过,多新鲜!”

一再提及,通常心不在焉;真正决定去做的,反而很少宣之于口。

有出来的客人,礼貌地请他让一让。

进了酒吧,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烟酒声色,样样不缺。卫来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那个埃及艳后,眼影涂得深重,搂着一个俄罗斯人的脖子,笑到花枝乱颤。

吧台里没有人,水母缸里水泡咕噜咕噜,暗绿色的幽光依旧,那两只老态龙钟的水母有人照拂供养,永远学不会生活积极。而水母缸旁……

是那盆白掌,长势正好,已经抽出新的苞叶,色泽浅碧。两枚瓷白的佛焰苞稍卷,边沿若即若离,像是终将挨靠。

卫来微笑,正准备过去——

“David’scoming!”

卫来笑,眼角余光瞥到拎着空托盘雀跃着一路过来的埃琳。他侧过受伤的肩膀,把另一边留给她。

果然,埃琳将托盘一丢,几乎是抱住他肩膀:“卫,我每天都在想你!”

这也就是客气话,听听就好。卫来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一次,她吊在自己身上的时间有些长。

他将目光扫向酒吧内场:“别是故意做给谁看的吧?”

居然真让他说中了,埃琳的脸上一红,然后拉他:“你看那……”

有人正进到吧台,是个棕色头发的小个子姑娘,下巴尖尖,长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埃琳低声说:“那是阿莎。”

卫来点评:“跟上次那个保加利亚女孩差不多,你总是喜欢这种小个子。为什么不找个高挑的、前凸后翘的、腿长的?”

埃琳啐他:“呸,是你喜欢的吧。”

卫来很善解人意,拽她过来抱住:“才交往?是准备让她吃醋吗?那配合你,但干吗找我?你扮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