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要好好生活,吃好穿好睡好,要好好想念对方,纪念日送花,每年扫墓。”(第4/13页)

卫来去找虎鲨,撞上了意料之中的一幕:那两个曾经睡在虎鲨身上的海盗正抱着头乱躲,虎鲨骂骂咧咧,下脚狠狠去踹。拖鞋不紧,一脚就踹飞了,其中一个海盗讨好似的把鞋捡回去,虎鲨握了鞋头,顺势就抽了上去。

啪啪啪,声声打肉,听得人头皮发紧——这还不如挨踹。

也有意料之外的:那个小海盗居然在边上狂笑,有时虎鲨刚抽过,他也跟上去,唾一口,或者踹一记,十足的狗腿子。

卫来觉得自己之前的同情心用错了地方——他现在只想看这小兔崽子挨揍。

虎鲨不愧是海盗头子,表情收放自如,看到卫来,立刻换了笑脸,跟他打招呼:“嗨……”

然后卡壳,他根本没问过卫来名字。

卫来耐心地帮他接下去:“卫。”

他讲了接下来的安排,提到“苏厄边境”“科姆克”,虎鲨一直点头,一脸惋惜:“今就这样走了?我还想请她去博萨索吃饭。不行,我要跟她说一下,她救过我的命,是我的好朋友……”

卫来挡在他身前:“岑小姐在休息……她明天在苏厄边境有重要的谈判,需要理一些资料,建议你别打扰她。”

虎鲨立刻就相信了,惋惜转成了羡慕:“今很厉害,她说她退出了国际组织,原来是专门做谈判了……我以后去了国外,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语气中居然有浓浓的惆怅。

卫来差点儿乐了:跟政府的谈判往往旷日持久,有时候会有长达一两年的考察期。也就是说你答应了什么,就要在一段时间内照做,政府认可了,才会进入下一步。

虎鲨居然现在就考虑去国外之后做什么工作了,是不是早了点?

趁着天色还亮,渔船起锚开航。卫来回舱的时候遇到沙迪,给别人塞阿拉伯茶叶估计是他的嗜好——又给卫来塞了一把。

卫来不好拒绝,只得往嘴里送了点。

边嚼边聊起这糟糕的天气,沙迪居然很乐观:“一直往南,说不准很快就出沙暴了。”

卫来奇怪:“出沙暴?”

“是啊,沙暴是一条带子。”沙迪比画给他看,“红海太窄啦,边上都是沙漠,风大的时候,沙子吹起来,横拖过海,就是一条沙蛇……但是红海很长,没有沙暴能把整片海都吞下,我们一直开,就会开出沙暴……”

沙迪忽然抱怨他:“昨天晚上喝酒,想叫你一起,敲门,你都不答应。”

卫来吓了一跳:“你敲门了?”

沙迪说:“是啊。”

“你……听到什么了吗?”

沙迪皱眉:“你睡得太死了,卫,保镖要警醒……我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就听到沙沙……沙沙……沙沙沙……。”

他当然只能听到沙沙沙。

当时他在饭厅,和一群人喝得醉醺醺,忽然想起卫来,大声说:“喝酒要叫上朋友一起,我去叫卫!”

周围的人敲盆打碗,给他让开一条夹道,沙迪头重脚轻地出来,走错了方向,一路跌跌撞撞地走,最后一头栽在通往甲板的舱门上,然后拼命打门:“卫!出来!喝酒!”

没人应答,沙迪气得踹门。舱门是用铁闩闩住的,当然踹不开,于是他好奇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

外头在刮沙暴,密集的沙粒打在门上,沙沙,沙沙,沙沙沙。

沙迪脸色严肃:“卫,你是保镖,要警醒,不然很危险的……”

这一晚卫来睡得不实。他知道船夜航了一段时间,知道船什么时候停的,也知道临近黎明的时候,船再次开航,然后再次停下。

停下之后不久,沙迪过来敲门,说:“岑小姐,到地方了,船不能靠岸太近,接下来要坐快艇——你们准备好了就可以出发。”

卫来捡起床下的啤酒瓶盖,正正打在门心上,以示自己很警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