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3/4页)

“长公主府内留存的怀旧信件,和我手里这封字迹相同,事急从权,偷闯公主府一事我自当认罚,只是丞相再想有口分辩,便跟我去殿前向陛下澄说吧!”

言榷从地上撑起身,目光紧紧看向太子,像是在求援,“胤儿,我倒下牵连的是言氏,若惹来圣上猜忌,你这储君之位还能坐得长久?”

闻言,萧承胤并不为所动,更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肩上所担任的重责,“几分将士不可枉死异乡,舅舅,你认罪吧。”

言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

不等他再说什么,萧承胤收回视线,再开口时语气冷漠怨恨,“舅舅有相护之人,可当年月娘误听了舅舅的酒后真言,却徒惹来杀身之祸,舅舅怎么不想想,我这些年所受失爱的煎痛?”

“她不过就是一阶位卑绣娘!你只为她便要联手霍厌致舅舅于死地吗?”

霍厌挡在太子身前,替他言道:“致丞相于死地的,岂是这一条人命,南境的几万冤魂,夜深时不会入丞相之梦吗?”

言榷瞠目,手指颤巍地指过去,“霍厌,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如此步步紧逼,我已放权了啊!”

“放权相抵得了血仇?”

霍厌原本不想在这里相提旧事,其父之死,莫家冤情,都该到北宸殿陈说,可他这个始作俑者,却敢如此厚颜无耻地主动提起。

他上前,一把抓住言榷的前襟,言辞狠厉,“乌延偷袭,是受哪位’高手’暗中指点战术?莫家蒙冤,又是谁假造伪证?丞相,你该知眼下我究竟是有多么克忍,才没立刻要了你的命,不然你根本不会有机会吐出半个字来。”

霍厌要的,是堂堂正正,按大梁规法为其定惩,而不是私下戒罚。

这是他答应牧游云给莫家的交代。

回京,言榷定难逃一死,以此算报父仇。

“弓箭手准备!”

言榷忽的大喊一声,明显留了一手,他知道旧事再瞒不住,回去只有一死,不如做最后一搏。

“谁敢?”

千钧一发之际,霍厌身后的马车布帘猛地被人从里面掀起,牧游云从内跳下,手里还挟着言榷唯一的孙儿。

昨日,言榷便悄悄安排他儿子儿媳先走,他自己和夫人夏氏垫后,可怎料儿子一家竟是被人拦下,根本没有走成。

他是对自己的夫人并没有多少感情,但血浓于水的亲情,他放不下。

“好好……你,你放了昭儿!我什么都可以做!”

牧游云面无表情,空出的一手指向林中暗布的□□手,呵道:“叫你的暗卫全部出来,丢下□□,手抱头跪在一起!”

婴孩的尖锐哭喊声将言榷的理智震破,眼看牧游云真要对孩子动手,言榷瞬间瘫软在地上,颤着声去阻。

“听他的,都听他的!你们全部都出来!”

得牧游云相助,霍厌不费吹灰之力便缴下了言榷的整个暗卫营,而后,他上前亲手给言榷带上束脚镣铐,对他最后心平气和地说了句。

“恶果自食,丞相欠的血债,该还了。”

……

证据尽数陈列,人证物证俱齐。

梁帝于廷震怒,言榷甚至没有得来相辩的余地便被举家关进了天牢。

而后,大理寺联合刑部奉旨一齐审理,并重启了当年莫家通敌一案。

霍厌受牧游云之托,全程盯紧,生怕会再出一丝疏漏。

熬了几个通宵,言榷终对罪责供认不讳。

当年,入大梁为质的的确不是什么沔南皇子,而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公主,只是她自己也未料到,进宫后不久便受到了大梁公主的青睐,最终无奈对其透出自己女儿家的身份。而言榷也是这时,并对其一见钟情。

后来质子回国,野心膨胀,破先例而以公主身份垂帘听政,操掌沔南政权,言榷舍不得不帮,故而暗中一步步相助,小心地用自己的势力,帮她把朝局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