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3/4页)

霍厌手心收紧,心头渐起杀意,他想象不了自己的心头宝曾被人如此对待,当下克忍不住,想出声却又被阻。

“霓霓……”

“夫君先听我完。”施霓点住他的唇,又冲他轻轻弯了弯嘴角,此刻她明明是在相诉自己最不堪回忆的沉暗过往,可是却因霍厌的满眼柔情,而罕见觉得心头并不那么沉重。

“可该不该说我是幸运的呢,云娘娘薄心冷情,却唯独纵溺自己唯一的儿子,因为三王子常对我看望关怀,云娘娘担忧自己的计划被识穿,便唯独放过了我,之后更许我入住云宫,得了尊贵体面。可那时我还是好害怕,步步如履薄冰,担心自己会被再次抓回去受□□,那简直是噩梦。故而,我没法子只能把三王子当做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草,他对我示好,我不敢拒绝,只得小心应付,以致云宫中人人认为我们互生了情愫,却不知因云娘娘的缘故,我看着他的脸,心间只生惧怕。”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着,我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送去大梁,更没想到能与夫君途中相遇,我对夫君的英武心生崇敬,却因自己的身份而不敢生出妄想,直至后来,夫君对我启诺,我才敢正面自己的内心,愿意搏一搏。如今的局面,已是我当初想也不敢想的,夫君爱我宠我,给我尊贵体面,我已接受的太多,可却无法给予什么,这如何可以?甚至,连共育一个孩子我都不确认自己能不能做到,怎敢要夫君的独宠,来断母亲的愿呢。”

她说完,眼泪已不知不觉地伤情流下。

这些事,无疑是她最不想面人的伤疤,今日第一次倾诉出口,就像是除去了心间重石,她轻松许多,可又不免觉得忐忑。

“该死,他们都该死。”

霍厌压抑出声,当下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胸腔起伏着更是在艰难克忍着情绪。

施霓察觉到他的怒意,立刻收臂去抱紧他,“夫君,抱抱我……”

“霓霓抱歉,我,我不知道是这样,当初北征回来我还因拓跋稷的疯话来和你置气,那样委屈你,冷待你,我愚蠢至极,简直更该死。”

他下巴覆压在她肩头,语气自怨,懊恼不已。

施霓却摇摇头,抬手捧住他的脸,认真言道:“小人做局,夫君对我太在意,而我又没将过去的事情坦诚告知,这才被坏人钻了空子。夫君对我百件的好,我不能只去记这唯一的一次坏。更何况,夫君根本舍不得如何冷冰冰待我,上次大部分时间,都是夫君在演兵场自己跟自己徒生闷气。”

“对不起……霓霓,对不起……”霍厌握着她的手,还是不停在道歉,眼眸里尽是不忍疼惜,将施霓暖得心头微荡。

“不要道歉啦,我说出来,实际轻松了好多,之前我很怕夫君若知我的过往,会……会嫌弃,厌恶我,毕竟所受的那些规教,都好不光彩。”

“我厌恶自己也不会厌恶你。”

霍厌想也没想,立刻去否她的话,“霓霓忘了嘛,当初我当你是西凉派来的细作,认为你是想靠美色勾引梁将而使大梁君臣生隙,可即便我自以为自己看得清楚,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你。那时,我只以为自己是疯了,真被美色迷晕了头,可后来我明白,那是一见钟情,若不是你,我绝不会去犯忌。”

说完这些话,他又凑贴过去轻轻亲吻施霓的脖子,动作轻柔缠绵得紧,像是小心安慰。

施霓却伸手推了下他,见霍厌抬眼,她才说,“夫君想不想看我背上的小红痣?”

霍厌默了瞬,目光凝起。

施霓则重重舒了口气,而后转过身,示意他看,“我不喜欢这里。夫君不知道的,其实我身上原本是没有这两颗小痣的,只是因为三王子有次玩笑言道,说我肤白,身上若有红痣便像雪间绽梅,而这话被有心的嬷嬷听到,她便自作聪明地把我困束住,而后又在我肩头狠心烙下了点印,因为很小很小,所以未留疤痕也并不觉得十分痛,可我却觉得很耻辱,身不由己之感,叫我觉得活着都了无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