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大元铁骑可敢一战(第2/5页)

这很残忍。但陈标已经给足了这些百姓选择的权力。南方急需民夫屯田,他们可以沿着运河南下。

不需要南下多远,鲁豫之地已经归大明所有,成为北平的大后方。他们在北平也短时间内得不到粮食,能撑到鲁豫之地,到了就有一口饭吃。

“若只是为了活命,百姓肯定会去中原大地;如果三次驱逐,仍旧非得往北平走,那就很可能有其他原因。”刘琏继续叹气,“或许他们本意不是与我们有害,但我们没有时间和精力一个个筛选。”

将士们听了刘琏的叹气,脸上都露出对刘琏的叹气不以为意的敷衍态度;只有稚嫩的学生们也跟着叹气,跟着继续良心不安。

邓愈道:“别人和我们的兵,流民和我们的百姓,以后你们要做的取舍还很多。但唯一不变的是,长官的命令不可置疑,这是军令。”

别说学生们,刘琏的神情也有些尴尬。

赵德胜也满脸的没趣:“我们这群兵都知道凡事都听军师的,军师的命令就是军令。你们是军师的学生,居然还质疑军师。不是说读书人最尊师重道?还是说你们读书人的事,和我们军队里的事不是一件事?”

赵德胜虽是个大老粗,说话却很戳人心窝子。

刘琏满脸通红,连连告罪。

陈标道:“好了,你已经告罪过一次了。你们刚上战场,不知道也不习惯如何遵守军令很正常。这就是我这个当老师的要教你们的事。”

他教会了这些人读书,但读书太多的负面效应就是他们把书中对战场上的浪漫场景当真。

打仗从来都不是什么浪漫的事。

或者说,打仗对当事人不浪漫,对看这段故事的读者而言很浪漫。

用现代的时髦话语来说,故事中的人都是纸片人,纸片人流血死亡都不会痛不会哭,没有人权,只配给读者爽一爽。

现在这群只从书本中汲取知识的学生们就是“读者”,包括邓愈、赵德胜在内的将领们就是“纸片人”。陈标教导他们的过程,就是把“读者”拉入“故事”中的过程。

学生们虽然在实习中上过战场,但这些战场都在明军的视力范围内,具体一点来说就是连后世北京市昌平区都没到。所以他们看到的人间惨景太少,才以为自己在制造惨景。

现在他们终于踏足了北京市昌平区,陈标指向一栋一栋残破的房屋,一具一具残破的尸骨,还有些尸骨是已经下葬又被挖出来,旁边还有灰烬。

什么是乱世?这就是乱世。

乱世为什么要用重典?因为陈标是个自私的人。因为将领都应该自私的人,他们要率先保护的是自己的兵,是自己兵身后的百姓,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试图去保护这个界限之外的人。

许多学生都已经上战场杀过人,但他们一路走来,脸色都很不好看。有许多学生都止不住呕吐。

就算是曾经随父亲在军营中待过的耿天璧,都脸色很差。

陈标暂时停止讲解路边的蛛丝马迹代表了什么。他握紧了缰绳,望向远方。

碰巧此刻,扩廓帖木儿也正在马上,握紧了缰绳望向远方。

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即使徐达等主将已经离开,朱元璋麾下名将如云,副将单独拎出去也是能征善战的人。

扩廓帖木儿能率领他的人离开宁夏城,没引起明军的注意,除了他对地形更熟悉、明军没想到他会弃城之外,他早早地谋划,选好了东进的路,也是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如陈标和学生们讲解的一样,信息战、心理战……天时地利人和,扩廓帖木儿都盘算得很清楚。

以为帅为将的本事,他超出了围困他的副将一个大层次。

所以当他发现保安州后再东进,居然几乎没有人烟之后,他就察觉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