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另一个内核(第3/5页)

引路的齐振鹏给廖凡义解释道,“这是黑石堡唯一的一条出来的路,一下大雨,山上涨水就彻底封死了。”

廖凡义直咧嘴,看着两边愈发陡峭的山壁,再往前干脆就是直上直下的绝壁,更是感慨:“进出也太难了。”

齐振鹏,“那可不咋地?”

“听老太爷说,头几十年,小鬼子把周围的屯子都占了,唯独进不去黑石堡。”

傻龙一听,“我要是小鬼子,我也不来这破地方!”

却是齐磊冷笑一声,“破地方?”

突然指向右前方的山壁,“你看那。”

傻龙一滞,聚焦看去,“什么啊?”

廖凡义和马拓也眯眼看过去,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又近了些,傻龙才看清怎么回事儿,突然惊叫,“有人!!山上有人!!”

“哪呢?哪呢!?”

廖凡义和马拓都惊了,这把陡峭的山壁,怎么可能有人?

而顺着张显龙所看去,果然有人。

右前方,离谷底起码百米的山壁上,隐约可以看到几个人影儿。

然而,让三个人激动的不仅仅只是山崖上的人,而是在那几个人影身后的壮观景象。

那是一道疤痕,一道大山的疤痕!

在笔直的绝壁上,像是小孩儿边吃边玩啃出来的面包豁口,也像是生物实验里用玻璃缸装盛的蚁穴刨面。

陡峭漆黑的山壁被啃出了一条长长的豁口,一眼看不到头。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廖凡义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确定自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亦没有感同身受的共情,可是突然鼻子就是有点发酸,眼圈也红了。

登时再也没有了大教授的矜持,和两个小年轻一起,跳着石头,急匆匆的往前跑,想看个真切。

……

怎么说呢,这十几里山路走来,大家就一个感受——绝望!

无论是从白河子到朝阳厂的拖拉机,还是从朝阳厂到治安堡烂泥路。

起码让廖凡义深切的感受到,有的地方真的不是资源不行,也真的不是老百姓懒,就像这么偏远的山区,路才是最大的难题。

换了谁来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脱贫致富。

太难了!

而从治安堡到黑石堡这段路,才叫真的绝望。

廖凡义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窝在一个进出都难的山沟沟里不出来?

最后只能归咎于山民的迂腐。

然而,面对前路艰难,面对深谷绝壁,突然在眼前呈现出那好似被啃食一般的山崖。

那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人力所及。

再看到蚂蚁打洞一般的几个身影,就在绝壁豁口的尽头一手凿子一手石锤,你甚至能想像得到那叮叮当当的敲打之声。

廖凡义突然来了文人的感性,因为他看到了希望。

是的,这种从绝望到希望的强烈反差,让他不能自已。

那么长的豁口,那么长的从山里往外走的路,得是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

终于,离的近了。

一行人就在那啃食岩壁队伍的正下方,廖凡义也看清了,那是一个黝黑黝黑的老爷子带着几个年轻人在劳作。

老头儿好像穿着红背心儿,一头花白短发,一锤一锤的把铁钎砸进石头里。

锤声不算急,可是即便不在近前,也感觉得到那份融进锤声里的坚定。

廖凡义有点被折服的感动,或者说被感动的折服。

这时,齐磊的声音悠悠传来,“这条路,老马头儿凿了十年。”

“十年!就为了一个两百来号人的小村子能出得去!”

三人怔怔看来,“十年!”

张显龙突然好奇,“就因为这个,你才把雏鹰班送过来的?不是为吃苦?”

张显龙不笨,他知道雏鹰班需要什么。

对雏鹰班来说,十年开山的精神比吃一点苦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