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5页)

说到这里,季凛略微停顿,修长手指忽然覆上了闻冬的颈侧,指腹轻轻按压在闻冬一下下规律搏动的动脉上,微微阖眸缓声道:“采取勒死这种手段,绝大数情况下,犯罪者都非常享受杀死对方的过程本身,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手下全力挣扎却无果,挣扎的力度会越来越小最终直至彻底停止,这个过程中,犯罪者可以清晰感觉到何为生命的流逝,这种对其余生命的主宰感,轻易能够让犯罪者为之着迷,甚至上瘾。”

唐初每次听季凛剖析犯罪分子,尤其是杀人犯杀人时候的种种心理都莫名感到毛骨悚然,尤其是现在,季凛一边以温和沉静的语调讲出这样变态的话语,另一边的手指竟然还一直在闻冬纤细颈侧不断摩挲…

那画面真是诡异极了。

可偏偏当事人闻冬神情自若,丝毫没觉得害怕不说,甚至唐初怀疑自己大概是眼睛聋了,不然为什么从闻冬的眼神中看出了两分好似享受的情绪?!

“我听懂了…”半晌,唐初咽了口唾沫,好似恳求般道,“那什么…季老师,你先把手放下来说话行吗?”

季凛手指一顿,他倏然睁开眼睛,将手了收了回去,转而垂眸看向闻冬,语气染上两分歉然:“抱歉,吓到你了吗?”

闻冬眨了眨眼,浓密睫毛随之颤了颤,他唇角缓缓勾了起来,语气轻柔仿若蛊惑人的海妖:“如果需要的话,我不介意你直接用锁链缠上来试一试。”

唐初:“……”

救命!是不是天才都是像季凛和闻冬这样,总会在某一方面显得很异于常人?!

唐初失神间,季凛忽然靠近闻冬,贴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了四个字:“怕弄坏你。”

话音落,不等闻冬有所反应,季凛就抽身站直,语气自若接上之前的正题:“所以两相对比,作案手法上的差异确实很大,但因为受害者性别不同,所以暂时不能明确判断这种作案手法的巨大差异根源是什么,另外需要关注的是女性尸体右侧乳-房被切割这一明显的犯罪标记,小闻先生对此有什么看法?”

闻冬瞬间回神,他犹豫一瞬,组织了一下语言,淡声开口道:“我还是比较擅长从美术角度去考虑,其实美术生中很大的一部分包括我自己,在我创作出了一个我个人很满意的作品,尤其是这个作品中还含有我非常喜欢的元素,但这个作品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比如说参赛之类的要上交的时候,我其实是会把这幅作品至少是这里面我喜欢的元素复刻下来的,作为一种纪念和收藏。”

“所以也就是说,”唐初隐约觉得自己听懂了,他直白问道,“你认为凶手切割乳-房的行为是为了纪念和收藏?”

闻冬点了点头,又补上一句:“只是我的个人理解。”

“这确实是很大的一种可能性,”季凛接过话头道,“根据真实案例记载,确实有不少凶手会做出这种行为,他们将受害者身体的某个部位切割下来带回去珍藏,就像打了胜仗珍藏战利品那样,不过…”

略一停顿,季凛转口道:“不过同时这也可能代表一种憎恶或者划出界限,因为乳-房对于女性的含义明显大于男性,所以乳-房既象征了女性本身,也可以象征母亲这样的角色,具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还需要后续更多信息来支撑。”

唐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急忙问:“还有吗?还分析出什么了吗?”

“还有就是如果按照目前推断,这里是抛尸地点的话,”季凛条理分明道,“那么,谋杀之后将死者全身衣物褪去再抛尸到这种荒郊野岭,从犯罪心理层面来看,这可以说是一种极其具有蔑视与羞辱意义的犯罪行为,毕竟我们民族的传统文化之中习惯让人死后也依然保持基本的体面,而剥夺衣物以及抛尸荒野的这种方式完全与传统习惯相悖,它非常类似古代将尸体丢上所谓的乱葬岗,想一想看,一般在古代什么情况的人才会在死后被这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