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页)

郗真哼了一声,倒出几枚香丸拢在衣袖里,道:“回头找我拿钱。”

扶桂立刻喜笑颜开,“好嘞!”

谢离正与一个弟子过招,抬手便将那弟子的剑挑翻。那弟子面有惭色,流露出不想与谢离对招的意思。

“我来吧。”郗真径直走向谢离,崖上的弟子都被惊动了,连卫夫子也往这边看,怕他们两个又起冲突。

不过郗真这次来的目的不是挑衅谢离,只抽出剑,规规矩矩行了礼,“师兄,请。”

谢离挽了个剑花,衣袂随风飘荡。于是两人过起招来,郗真剑术轻盈飘忽,谢离却不动如山,每一个招式中都透露着从容。

郗真有些恼,他最讨厌谢离这个样子,好像自己的剑法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似的。眼见郗真剑招越发刁钻狠辣,扶桂在一边干着急。是叫你去勾引他,不是叫你去杀了他呀。

长剑与长剑碰撞,如同金石相撞,声音清越。谢离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郗真,忽然问道:“你身上什么味道?”

郗真一愣,那股子狠辣之意顷刻间消失了,他眼珠子转了转,笑问:“什么味道?”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春风和煦,花开满山。郗真就是一只花海里的蝴蝶,或许比花还要鲜艳。

郗真挑眉,又问道:“好闻吗?”

谢离一挥长剑迫使郗真退出去几步,道:“我不喜欢。”

他不说好不好闻,只说他不喜欢。像是知道郗真身上的味道就是为了他似的。

郗真停在原地,兀自琢磨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

扶桂走到郗真身边,问道:“怎么样?”

郗真把香丸抖露出来,“他说他不喜欢。”

“不喜欢?”扶桂道:“我还有别的味道,檀香,沉香,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可以为你单独订制。”

郗真看着他,“你......”

扶桂道:“我怎么?”

“你不会是和谢离一伙,专门卖我东西的吧。”

天色阴沉到中午,到底还是下了雪,雪花纷纷扬扬,顷刻间地面屋顶都花白了。谢离回到院子,院中有个人在等他。这是山下客栈的白掌柜,约摸三四十岁,一身不起眼的灰衣,下盘很稳,看得出是个练家子。

见谢离进院子,白掌柜忙上前道:“百斛珍珠和一箱蜀锦都已经收到了。”

谢离点点头,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珍珠留下作为你们日常花销,把那一箱蜀锦送回去。”

“是。”白掌柜应了一声,却没有走。

谢离停下脚步,看着他,问道:“还有何事?”

白掌柜犹豫了一会儿,便道:“家主很想念公子,每次都要交代我,请公子多写信回去。”

“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你叫父亲保重身体,不必挂念我。”话虽如此,谢离却并没有要写信的意思,白掌柜无法,只好离开了。

谢离一进屋,就看见桌上放着一个锦盒。他上前打开,里面是一套象牙白的蜀锦衣裳,上绣青绿如意,光华绚烂,巧夺天工。另有玉冠绶带,浅碧色的宫绦系着一枚白玉凌霄佩,玉佩中间镌刻了一个小小的“真”字。

谢离挑眉,他本以为这套衣服是白掌柜给自己留下的,看到这个玉佩才发现,这似乎是郗真的手笔。

谢离拿起那玉佩,摩挲那小小一个“真”字。

郗真屋里,两个人对坐调香。扶桂不停地念叨他,“我早同你说过了,男人都喜欢柔弱可怜的,叫你把脾气放软和些。但是你看看你,上午比剑的时候,那么咄咄逼人,恨不得要杀了大师兄似的。他怎么会喜欢你?”

郗真撑着头,一只手懒散地搅弄香粉,道:“我也给他赔罪了呀,送了他一套衣服呢。”

“还送了人家一块玉佩,上头篆刻你自己的名字。”扶桂凉凉道:“你这是赔罪还是挑衅?”

郗真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送他一个刻着我名字的玉佩,这样才能叫他时时刻刻想着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