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6页)

樊兴家后退半步,“唉,嫁人还是该嫁给周少庄主这样的啊,这一天天日子过的该有多舒心啊,四师兄你说是不是?”

被强拉出来逛街的丁卓居然认真点头,“若有了祸患,昭昭师妹足可抵御外敌,的确是天作之合。”

一旁的宋郁之好像只锯了嘴的葫芦,又新刷了层绿油油的桐漆,整个人看着既纠结又严肃,神情十分诡异。

他们几个在城中最好的酒楼用了午膳,出来时正撞上花神游街的队伍,一时间人潮汹涌,四周人声鼎沸,大家被挤的分散开来,连彼此之间的呼喊都听不清楚。

等蔡昭定下来时,发现周玉麒不见了。

……

周玉麒被挤的踉踉跄跄,不住的往一个方向推动。他又担心伤到寻常百姓,便没有运功抵挡,好容易从人群中脱身时,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僻静的小巷。

他初来武安城,并不知晓城中地形,只记得大家伙落脚的客栈位于城东,于是向着小巷东面走去,没走几步听见前方一阵喧哗,一群人围着不知在吵什么。

他本不欲生事,然而经过时,还是有几句争执飘进了耳朵。

原来是两个姑娘在争执,一者衣着精致,一者贫弱矮小。

精致姑娘指着贫弱姑娘痛骂:“……你到底要不要脸,明明师父已经定了让我做今日的花车绣幅,你居然暗中截胡!你还哭,你还哭,你别以为哭一鼻子事情就完了!我可怜你家中贫寒,三天两头给你家送吃送喝,你居然恩将仇报,鼓动师父将花车上的绣幅换了你自己的,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周围百姓纷纷议论这贫弱姑娘真是品性卑劣,狼心狗肺。

贫弱姑娘的跪在地上不住哀求:“好姐姐原谅我吧,可我没有法子了!记得小时候刚入门时,师父说我们刺绣的天分差不多,可如今我却大不如你,并非我偷懒懈怠,而是我的命不如你啊!”

“你每日安安静静的练习刺绣,我却天不亮开始干活,劈柴,打水,做饭,给邻家大娘做杂活挣几个钱,偷空在粗布上练练针法。师父说做刺绣的要保养一双手,姐姐你的手至今犹如孩童,我却两手老茧。姐姐你家境富庶,父兄疼爱,做不做刺绣都能一生富贵,可刺绣却是我唯一的出路啊。若再不能出头,爹娘就要将我卖给王财主做第二十房小妾了!师父可怜我,才将花车上的绣幅换了我的,我有了名声,就能靠刺绣挣大钱了!”

听得这番话,周围百姓中有一半口风变了,道这贫弱姑娘也是情非得已,着实可怜。

那衣着精致的姑娘怒道:“少来这套!你有难处自可与我说,弄些下三滥的阴谋诡计还有理了?!我的刺绣远胜于你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自小苦练出来的。今日的花车刺绣是周遭十几座城轮流的,下回再轮到我们武安城得十几年后了,那时我还绣的动么?我这一辈子的心血难道就不值得了么!你给我起来到外头去,跟大家说清楚!一码归一码,若是只凭可怜,天底下比你可怜的多了去了,再苦再难也该光明磊落……”

周玉麒听的忍不住了,分众而上:“这位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个中原委大家都听到了。今日的花车刺绣,于你不过是锦上添花,于地上这位姑娘却雪中送炭。事有轻重缓急,你就让一让她罢!”

此言一出,两位姑娘外加七八名看客纷纷嚷嚷起来,大家各持己见,吵做一团。

这一幕全都落在一人眼中,他身着粗木麻衣,斗笠遮面,独自站在巷子角落,与今日在城中看市集的江湖客别无二致,只是身形颀长,气势沉凝。

慕清晏静静看着周玉麒陷于纷争的人群中,心中微定。

——不错,周玉麒的确是温柔体贴的好郎君,但是他有个致命弱点,怜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