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4/5页)

他的口无遮拦让雅治心中腾起了几分烦躁,他压低声音警告,“志朗,注意言辞。”

“嚯,你黑下脸的时候和他还蛮像的。”

志朗并不在意,“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抱歉,我有时候话不经过大脑,你了解我的,我也不是存心的。”

然后,

雅治再也没有见过志朗。

再一次收到志朗家的信件,是被邀请前去参加葬礼。

***

事后回想起来,那是雅治一生为数不多的哭泣。

他在志朗的葬礼上时,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所以神情竟然诡异的有些平静,回到家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浓重到压迫胸口的悲伤。

他难过得缩在房间,因为站不住只能跪倒在地上,然后哑着嗓子抽泣。

他的声音引来了家人,他们慌里慌张的冲过来拉开门,“雅治,怎么了雅治?!”

“出什么事了吗?哪里痛吗?”

家人并不能懂他,只以为他忍耐不了病痛,所以才这么狼狈的蜷缩成一团。他们围在雅治身边,安慰的拍着他的背,“是不是很痛,我去找医生。”

只有累好像看出了他的悲伤。

那是悔恨,那是和什么永远断了联系般的痛苦和孤独,那是让人不可抑制的沉浸在往日的记忆中,然后发觉一切都化成泡影的遗憾和溺水般的窒息。

累走到雅治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脸,“发生什么了吗?”

雅治哽咽道,“我的……我的朋友去世了。”

家人们费解的皱起眉,“朋友?你有朋友了?”

“累……”雅治看着白发的鬼,他是家人之中唯一一位,好像体会到雅治的痛苦般神情晦暗的,“我和他约好了看明年的樱花,他还和我说,让我成年后和他一起喝人生的第一次酒。”

“但我不明白……”

“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去世了呢?”

志朗的死也成了雅治的噩梦。

受了过大的打击,他的身体突然撑不住了,病得好像下一秒就能咽气,因此,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回到了神经紧张的时刻。

他卧在床榻上深一口浅一口的呼吸,累去给他找医生,妈妈则负责照顾他,虽然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妈妈只能没话找话,“是什么样的朋友呢?人类吗?”

“是人类。”雅治说,也不回避话题,“我之前以为自己不在意他,因为我只见了他几面,和他聊过天,吃过东西……”

“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到这样简单的事往后都不会发生了,才惊觉人命比花还要脆弱,我们的现在也可能在未来顷刻破碎。”

妈妈哑然的看着他,最后只干涩的叹道,“雅治……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这一病,就病了一年,

灌了不知道多少药,雅治才在十六岁的时候又能自如行动了。

因为朋友的死,他变得比以前沉默了一些,但这也能归结于人长大后,性格自然变得沉稳。

“不要和人类交心。”累对他说,“没有意义,他们本身就活不长久,而鬼拥有漫长的生命。”

这句劝告雅治记住了。

他照常读书,和鬼一起生活,给予累关心和爱,偶尔和月彦出去。

然后某次夜晚,雅治跟着月彦行走在东京的集市上,突然察觉有什么人正在急速靠近。

那人搭上月彦的肩,眉宇间满是愤怒。

“老师,您认识这位少年吗?”

雅治轻声问道。

月彦的女儿也疑惑道,“爸爸,什么事?”

随后,雅治看到那位少年露出了惊骇到惊恐的表情。

人类?

灶门炭治郎难以置信,

竟然是人类?

女人,女孩子,少年,都是人类?!

而且这少年叫鬼舞辻无惨什么?老师??!

他们不知道这人是鬼吗——?

“不,我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