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2/3页)

那一拳很克制,至少没有打断他的鼻梁骨,但也打出了俞非鱼的两泡鼻血,俞非鱼不是软蛋孬种,照理说这时候他应当还手,但他太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很清楚如果还手可能后果更糟,他单手捂住了鼻子,正在忍不住皱眉头时,孟庭静递了手帕给他,“对不住。”

俞非鱼接了手帕,按住了淅淅沥沥的鼻子,瓮声瓮气道:“没事,骨头没事。”

“我知道。”

俞非鱼点了点头,“还打吗?”

“不了。”

俞非鱼又点了点头,指了篮球场边上的长椅,“去那坐坐吧。”

孟庭静正有此意。

其实,他是刚从宋玉章的床上下来。

宋玉章发现了他手上的伤口,给他找了纱布包扎,包扎好之后,孟庭静将他抱上了楼,然后合衣抱了他一晚上。

宋玉章说没有俞非鱼,他睡不安稳,事实是,身边只要有个人,宋玉章就睡得很沉。

都说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他这么个行走江湖在刀口上舔血的危险份子一个人竟然睡不好觉。

孟庭静凝视了宋玉章熟睡的侧脸,心想自己聪明一世,原来糊涂起来也会那样糊涂。

他怎么会认为宋玉章是个没心肝的冷血动物呢?

孟庭静搂着他,心在黑暗中渐渐明朗。

因为他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话宋玉章说过,孟庭静一带而过,没有细想。

他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喜欢宋玉章,宋玉章居然没有一致地喜欢他,他便本能地将宋玉章归类为无情无义之辈。

要不然宋玉章怎么会不爱他呢?

孟庭静心中冷嘲道:“自以为是。”过一会儿,他又在心中改了口,“自欺欺人。”

俞非鱼拿手帕止住了血,“小孟,我能这么叫你吧?咱们现在可不是聊公事。”

“随便。”

“哎,”俞非鱼叹了口气,“你……你这是……哎,叫我怎么说呢?”

孟庭静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泄愤。”

俞非鱼苦笑了一下,心想孟庭静倒是直接。

也是,孟庭静一向是无需伪装的,他有那个资本。

俞非鱼不仅头脑聪明,在情场上也颇有研究,此时前后回转细想,便有些恍然大悟之感,并且认为自己这一拳挨得并不冤枉,孟庭静下手轻得出乎他的意料,以孟庭静的脾气,高低也得要他半条命吧。

俞非鱼若有所思,随即又灵光一闪,“你昨天晚上去找他了?”

孟庭静斜睨了他一眼,俞非鱼看出他跃跃欲试似乎是又想给自己一拳,连忙摆了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

孟庭静是想明白了,但也不代表他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俞非鱼,依照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最好是一刀宰了俞非鱼,让他下去跟聂雪屏作伴。

然而这么做很没道理,孟庭静一向是不吝啬于做没道理的事的,只要他自己喜欢、乐意、有本事,反正天地之大谁也管不了他。

现在,有人管了,那就是他自己。

对两人的处境,俞非鱼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些高兴。

说起来,他这算是同孟庭静争风吃醋吧?这也算是感情的一部分了,他这恋爱虽然时间短小,但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体验的都体验了呢!

孟庭静冷眼旁观,发觉俞非鱼又开心了,心中冷冷道:“傻乐。”

但又想到就是这么个傻乐的人讨了宋玉章的欢心,可见宋玉章最近的心情是有多么疲倦糟糕。

俞非鱼道:“你不想同我聊,那我就走了。”

“聊。”

俞非鱼又叹了口气,心想聊什么能不挨揍呢,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他没画完的那幅素描。

“你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孟庭静看过去,凝视了一会儿,道:“一般。”

俞非鱼哑然,随后道:“那肯定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