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4页)

聂伯年果然是病了,而且病得似乎还不轻,小脸蛋红扑扑的,他不是一个人,病房里两位护士两个佣人,四大金刚一般将他守护了起来,然而他看着还是不大高兴,见到来看他的三人,眼睛才终于亮了起来,“玉章哥哥!”

聂青云噗嗤一笑,肩膀碰了下宋业康,揶揄道:“我就说咱们是多余的。”

宋业康笑而不语,宋玉章已迈步走到了病床边,微微俯身道:“伯年,我来看你了。”

聂伯年“嗯”了一声,面上显而易见的高兴,“谢谢玉章哥哥。”

宋业康道:“玉章,你陪一会儿伯年,我跟青云去看看爸爸。”

“好。”

宋业康同聂青云离开了病房,同时也带走了“四大金刚”,宋玉章在床边坐下,对聂伯年笑了笑,“真不好意思,我最近有些忙,都不知道你病了,没及时来探望你。”

“没关系,”聂伯年道,“我经常生病,你不用急着来看我。”

他面色虽然红润,但是一种病态的嫣红,宋玉章手掌抚了下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聂伯年又“嗯”了一声。

宋玉章最近正如饥似渴地跟随柳传宗学习如何经营银行,同时还要假借督工之名学习洋文,旁人至少有笔记录,他旁听却是全然只靠一双眼睛一对耳朵硬是听记下来,身边还有个柳传宗,这是宋振桥的心腹,他得保证自己不露馅。

精力被严重透支的后果便是宋玉章连猎艳的心思都淡了,更别提想起惦记着他的聂伯年了,他从前没走过“正道”,真不知道走“正道”能这么累人!

没法子,他的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

宋振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宋齐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孟庭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故态复萌,聂饮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从天而降。

在那条看不见的线逼近之前,他必须充分地武装自己,做好应对的万全准备。

要真正的成为“宋玉章”,的确比他先前所干的任何一票实际都来得难。

宋玉章拉了聂伯年的手,心中半是真心的怜惜半是预备的利用,柔声道:“怎么会发烧呢?”

聂伯年小手团在他的掌心,口齿清晰道:“我是不足月生就生下来的小孩,先天不足,很容易生病。”

宋玉章捏了下他的手,“难受吗?”

“不难受,”聂伯年道,“我习惯啦。”

宋玉章从未见过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语气也越发柔软了,“想喝水吗?我瞧你嘴唇都干了。”

“我不喝水。”

聂伯年的脸在低热中更红了一些。

宋玉章察言观色,看出他似有小小的难言之隐,好言好语地问他为什么不愿喝水,聂伯年毕竟还小,被宋玉章三言两语地终于还是哄出了真心话。

原来聂伯年虽只有五岁,心智却已长成了一位小小绅士,护士佣人皆是女人,他便很怕喝多了水要去尿尿,他烧得腿软没力气,到时候势必要被抱去把尿,聂伯年怕羞,便无论如何都忍着不喝水。

聂伯年面红耳赤道:“我是男孩子,不能给女孩子看。”

宋玉章未料到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羞耻心与忍耐力,不觉有些啼笑皆非,轻揉了下他的头发,“乖宝宝。”

聂雪屏人来时,见护士与佣人都在外头,目光中流露出淡淡威严的疑问,佣人忙解释道:“宋家公子来看伯年少爷,正在里头说话呢。”

聂雪屏微一点头,“辛苦了。”

宋业康总喜欢利用伯年来向他献殷勤,聂雪屏心中虽然不喜,但一想毕竟有人能在他不在时陪伯年说说话,总也不是坏事,迈步进入病房,刚一转角便听到了聂伯年说话的声音。

“……我可以自己擦。”

聂雪屏面色温和地转过去,看得了空的病床以及半开着门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