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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太黑了。”

他看上去像是要放弃那个问题,转向另一个新事实。

“那么,你逃脱的那个晚上,也许天色没那么黑吧?”

“哦,是的,那晚甚至还要更黑些。”

“所以,你不能看到房子外面的情形?”

“绝不可能。”

“绝不可能。好了,这点已经解决清楚了,让我们看看之前你是怎么说的,关于透过那个阁楼监狱的窗户你所看到的景色。在警方的笔录中,当你描述被囚禁其中的这个从未到过的地方时,提到从大门到屋门口的车道‘进门后有一条车道,车道先是直行一段距离,然后分成两路各绕半圈,最后在房门前面会合,形成一个圆圈’。”

“是的。”

“你是如何知道车道是那样的?”

“我如何知道的?我可以看到啊。”

“从哪里?”

“从阁楼的窗户。从那儿看出去就是房子正前方的庭院。”

“但是从阁楼的窗户只能看到车道的直行部分,其余剩下的部分被屋顶边沿的矮护墙挡住了。那你怎么知道后来车道分岔开来延伸到门口形成一个圈?”

“我看到的!”

“怎么看到的?”

“就是从那扇窗。”

“你是想让我们理解为,你跟正常人看的方式不一样吗?就像爱尔兰人的枪,会转弯射击,又或者这些全是通过镜子看到的?”

“它就是我描述的那样!”

“当然它跟你描述的一样,但你所描述的是整个庭院一览无余的视野,比如说越过墙头看过来,那并非是从阁楼窗户看到的视野。而你已向我们保证,你唯一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观就是通过阁楼窗户。”

“我想,”法官说,“你应该有一个证人来证明从那扇窗看到的视野。”

“有两个,法官大人。”

“一个有正常视力的证人就足够了。”法官冷冷地说。

“所以你无法解释你是如何看到那景观的。如果你的故事是真实的,那么那天你在艾尔斯伯里向警方述说时,就是描述了一个你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奇异景观。你有出过国吗,凯恩小姐?”

“出国?”她说,对话题的突然转换感到惊奇,“没有。”

“从没有过?”

“没有,从没有过。”

“你有没有,比方说,最近有没有去过丹麦?像哥本哈根?”

“没有。”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罗伯特认为她的声音中有着极微弱的不确定。

“那你认识一个叫伯纳德·查德威克的男人吗?”

她突然警惕起来。这让罗伯特想起,动物在放松之后突然再变谨慎的一种细微变化,并没有表现在姿势上,也没有实质的生理变化,反而只是表现出一种平静,一种警觉。

“不认识。”她的声音苍白冷淡。

“他不是你的朋友?”

“不是。”

“你没有,比方说没有跟他一起住在哥本哈根的一家旅馆吗?”

“没有。”

“你曾跟任何人在哥本哈根待过吗?”

“没有,我从未出过国。”

“那么,如果我说你失踪的那几周是在哥本哈根的一家旅馆度过的,而非法兰柴思的阁楼里,那应该是我搞错了。”

“错得离谱。”

“谢谢。”

正如凯文所料,这时迈尔斯·艾利逊站起来挽救局面。

“凯恩小姐,”他说,“你是坐汽车到法兰柴思的。”

“是的。”

“而那辆车,根据你的笔录,一直开到房子的门前。现在,如果当时天色很黑,就像你说的那样,那么汽车一定有开灯,如果不是前车灯的话,那一定就是车的侧灯了,那不仅可以照亮车道,庭院的大部分都能被照亮。”

“是的。”他还没向她问话,她就插进来说道,“是的,当然我一定是那时看到的圆形车道。我知道我看到过它,我知道它。”她瞥了凯文一眼,这让罗伯特想起了初次到访法兰柴思那天,她知道自己猜对橱柜里手提箱样式时脸上的那种表情。如果她知道凯文已准备好了什么等着她的话,罗伯特想,她就不会窃喜这暂时的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