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原罪

秋辞度过了几日从未有过的逍遥生活,吃了就睡,醒来出现胡思乱想的征兆,就赶紧把自己绑起来;绑到饿了,就点一份外卖,趁刚吃饱时血液往胃里跑,大脑犯起困,赶紧钻进被子睡觉。

然而他的逍遥日子被盛席扉打断了。

又是盛席扉!

秋辞接通可视门铃迎接食物,却在小屏幕里看到那个长着丑陋鹰钩鼻的讨厌的脸藏在外卖员的脑后。

“他说是你朋友,但是忘了你住几号,是真的吗?”外卖员警惕地问。

那个鹰钩鼻的脸在监控的镜头里被拍变形了,尴尬又愁苦。

秋辞觉出愉悦。

“是真的,让他进来吧。”秋辞按下开门键,挂断电话前听见盛席扉殷勤地说:“我帮您把饭捎上去吧,您就不用跑一趟了。”

秋辞在心里冷笑。

他双手抱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等着,余光在玄关的试衣镜里看到自己此时的形象,不由被自己吓了一跳:头发像鸡窝,胡子冒出芽,面部皮肤干燥,嘴唇浮着干皮。

门铃响了,秋辞没开视频,只接通语音,低沉地问:“盛席扉?”

外面像是延迟了,过了两秒才说“是”。

“你等会儿,我过会儿再给你开门。”说完,秋辞也没等对方是否听清楚、是否应下来,就挂断了。

他从小就被教育要保持身体卫生,要保持形象整洁,不能让别人看见他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

而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盛席扉看到他如此缺乏吸引力的样子。

从衣柜里拿衣服时,他看到那几件真丝睡袍,忽然觉得这是不错的选择;冲洗时忍不住加快速度,下意识总觉得不该让别人等,可忽又觉得,如果对方不想等,他大可以走。

秋辞细致地洗完澡,趁吹头发的功夫做了个面膜,还涂了身体乳。平时忙的时候只肯花时间涂四肢,今天却能把身体各处都照应到。最后涂双腿。

从脚腕开始,因为最近对绑手的兴趣大于腿,所以这里的皮肤是完好的。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腿长得漂亮,双手沿着小腿涂到大腿,又忍不住滑下去,握住脚。脚也不丑。Leon有时会因他的脚而控制不住地呼吸急促,那没准盛席扉也能。脚是不分性别的。

干脆连袜子都别穿了。

从浴室出来,翻出手机,开机。又是铺天盖地的信息。秋辞只找徐东霞的,竟然看到污言秽语。

她是疯了吗?秋辞想,可他竟然因此感到愉悦,不由担心自己是不是也有点儿疯了?

他给徐东霞打电话,几乎立刻就接通了,对方歇斯底里地冲他喊:“你到底想干什么!”

秋辞平静地说:“徐老师您误会了,我和席扉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对方的声音更癫狂了,“不许你叫他‘席扉’!”

秋辞冷笑了,他的声音也有些激动了,“不是您老是在我面前‘席扉’‘席扉’地喊吗?要不是您这么叫,我怎么可能第一次见他就喊得那么亲密?”如果不是因为弄错了,他怎么会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那么亲密度叫法!

不知是哪个词刺激到徐东霞了。是“席扉”?还是“亲密”?

对方疯狂地咆哮:“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你都这么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想做那种自甘堕落的事!你就从来不想想你的父母吗?你干那种事,就不觉得对不起家长吗?”

秋辞想说:“我怎么不要脸了?你都想起来了吗?我还以为你老年痴呆了呢。你想起我小时候干了什么,那你想起你以前干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是怕我报复吗?你其实是害怕对不对?怎么怕成这个样子?你儿子没有顺着你的心意吗?他在你面前说我的好话了是吗?你察觉到他对我的好感太不寻常了是吗?你发现了吗?我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我了,我已经长大了,我变强了,我能做成我想做的事,我不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