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喂点药,别让他断了气。(第2/3页)

夜色已深,月光也不亮堂。

石砖垒成的院墙高高的,外面刷成玄黑色,只有"天牢"两个字刷成了红色,如今远远的望着,倒像是一座蛰伏在夜色中的怪兽,眼睛里是悠悠的火,不知道吞进了多生命。

连风吹到这里也是带着呜咽的,像是什么人的哭声,又像是经久不绝的嘶叫声,格外凄凉。

他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被裴確带着进去了。

司礼监的人在前面亮了令牌,几个守门的士兵合力打开巨石制成的大门,一个浑然不同于皇宫各处的长长通道出现在慕容纾面前。

皇宫永远是整洁的,宽敞的,红墙绿瓦,处处如画。

而在他踏入天牢的这一刻开始,一种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感觉瞬间涌入脑海。

走道并不宽敞。

明明外面那么高的房子,进来之后房梁却那么低,低的仿佛再直起些身子就要碰到顶了,低的突兀,低的令人窒息。

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手掌轻轻拍了拍胸口,这一幕被裴確察觉到,他伸出手,悄悄握住了对方的手掌。

再往里走,果然是裴確口中的潮湿与阴暗,灯是昏黄的,空气是湿哒哒的,还有一股常年潮湿所致的腐败臭味。

他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裴確心疼他,停下了脚步,"臣送陛下出去吧。"

"朕没事,"慕容纾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进去吧。"

不知道这天牢是怎么设计的,弯弯扭扭绕了很多圏,还是走不到头。

两侧是牢房,关着各色各样的犯人,见有人进来,有跪下来喊着"青天大老爷饶命",有见过裴確是谁口口声声骂他的,也有疯疯癫癫对着他们嘿嘿笑的。

更多的人则已经麻木了,他们什么也不在乎,看见外面有人走动,只是冷冷的看一眼,又回去呆滞的瞪着墙了。

小皇帝紧紧挨着裴確。

这里的人和宫里的人也不一样。

宫中的太监宫女,妃嫔侍卫,永远是阳光的,积极的,充满希望的活着。

但这些人不一样,这些人似乎已经丧失了活着的希望,他们无比颓废,颓废的像一滩烂泥,一滩发臭了的,腐烂了的,毫无希望的烂泥。

只等着那天带着这一身绝望,彻底结束这污糟的生命。

他们麻木又习惯地苟活着。

走到弯角处的时候,有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睡"了一声,只是没有瞄准,睡液落在了慕容纾斗篷前方的空地上。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没看吐出来。

一口黄色的浓痰,里面夹着着绿色的不知道隔了几天的菜叶,远远就能闻见臭味。

他被恶心的后退了几步,又被裴確将脑袋按进怀里。

他紧紧闭上眼睛,想要赶紧忘了那恶心的画面,裴確的胸膛震了震,声音淡淡的,"杖毙。"

两边的侍卫立刻领命,那犯人头发乌糟糟的,头发油的发亮,表情异常嚣张,"死就死!"

狱卒打开了门,他后退了几步,大喊道:"裴確!你能耐什么!你再能耐还不是在人家裤I裆底下当一条狗!再能耐还不是个该死的太监!我呸!"

"你还在外面威风,老子都替你觉得丢人!"

狱卒拽住了他,他疯狂的摆动着身体,不服输地嘶吼着:"你有能耐杀了老子,你有能耐去为你裴家报仇啊!废物!"

他被拽出来,看见躲在他胸前的小皇帝,或许是天牢内的灯光不够明亮,他没看清对方斗篷下的五爪金龙,疯狂叫嚣着:"要老子说,阉人就是阉人,还真是缺什么就越想炫耀什么!这都炫耀到天牢里来了!"

他没看见慕容纾的脸,只看他身形娇小,又穿着男子的衣衫,"自己的东西不行,就不走水路改走旱路了?!这是哪里弄来的小倌儿!你要用不了,老子替你用用!也不枉你带进来炫耀这么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