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5/6页)

“知道户部副使这老小子吗?不知打哪猜出你的身世,直接在早朝后莽上去问赵宰执。结果你猜怎么着?”陈师道眼睛瞪老圆,捻胡子的速度飞快:“赵伯雍这老小子认了!他承认了!”

“当天这消息便甚嚣尘上,京都府内无人不知,酒楼里的说书第二天就编出狸猫换太子的新戏,场场爆满。欸,我就奇了怪了,赵家人真沉得住气,愣是没派人砸场,任由真相和谣言满天飞,倒像是乐见其成,为你正名。”

顿了顿,陈师道放缓语气说道:“倒是没想到,原来五郎才是名副其实的五郎,赵家将你二人户牒调换过来,却是阴差阳错,拨乱反正,冥冥中该物归原主。”

他想起之前坚持唤他四郎的固执死板,不由失笑。

“你与赵家人如何相处,是你的私事,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别管外头一些酸言酸语。任性些,放纵些,自私些,你大可如此。”

赵白鱼碰了碰鼻子,弯起唇角,点头应声。

陈师道又说了些别的事,意犹未尽时,霍惊堂在门口又咳嗽又敲门,说小郎需要休息其实就是想独自霸占赵白鱼。

一看到占有欲极强的霍惊堂,陈师道的表情和眼神都很不善,脸色铁青,胡子一抽一抽的,要不是地位和武力差个十万八千里,必然要冲上去拼命的。

可怜他才反应过来霍惊堂和赵白鱼的夫妻关系是来真的!

不是狗屁的知己,更不是知人善用的主公,分明一开始便包藏祸心,图谋不轨,居心不良!

还“婚后等几年,各自和离”,一脸正直地劝他放弃死谏陛下解除婚约……不是,他怎么说得出口的?他霍惊堂怎么有脸欺骗一个善良的老人家?

陈师道暗搓搓对霍惊堂指指点点:“为师前两日伤心得病了,一把老骨头还天天跑陛下跟前请旨,便是为了见你。好不容易见着了,可怜我们爷俩没说够三刻钟……当然为师没别的意思,郡王只是太担心你。是,小郡王是偏私了点,自我了点,霸道蛮横了些,确实是关怀你——”

赵白鱼连连点头,温声细语说道:“他是被我吓坏了,没安全感,恩师莫怪他,我同他多说说,慢慢来,总能缓过来。”

陈师道梗住,欲言又止。

五郎神色太纯良,大约是真听不懂他的内涵。

罢了,小夫妻才刚经历生离死别不亚于燕尔新婚,感情正浓烈时,便是瞧见对方蓬头垢面也能爱得要死要活。

“你休息,我先走了。”

“老师慢走。”

“……”

理解是理解,毫不犹豫送别还是伤害了一颗老人心。

***

离开紫宸殿的路上,陈师道问砚冰:“五郎和临安郡王这是什么时候……”竖起两个大拇指互相勾了勾,一脸神神秘秘。

“啊?”砚冰先是茫然,而后红了耳朵,支支吾吾:“成亲当晚……”

陈师道听不分明,捏着胡子竖起耳朵听:“什么?”

砚冰:“成亲当晚便、便是夫妻了。”

“!”陈师道直接拽断了他的胡子,杀心四起。

砚冰:“……”

***

赵白鱼又在紫宸殿住了半个月,元狩帝没发话,霍惊堂倒是迫不及待收拾东西带他离开。

“皇宫不是个好地方,能跑赶紧跑。”

这话实际针对元狩帝。

皇宫里住久了的确不是好事,赵白鱼因此没意见。

暖阁除了几件换洗衣物便是大量药材,甭管有用没用都薅走,霍惊堂从不放弃每一个薅元狩帝羊毛的好机会。

收拾得一干二净,趁元狩帝还在上早朝,霍惊堂令人大包小包带着行李出暖阁,他本人则黏着赵白鱼,寸步不离。

刚出暖阁便见到台阶底下不知等了多久的谢氏和赵伯雍,两人皆形貌憔悴苍老,前者鬓边有了零星的白发,后者大半的头发都白了,背也佝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