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5页)

赵白鱼明白,所以他从未强求霍惊堂必须和他拥有一样的思想,送去的信里也竭尽所能地避开类似的字眼,同时掩藏自己一些不合时代的想法。

不管原因是什么,反正是他误会霍惊堂。

虽然好几天拢共就来一封信,只有一句话‘小郎怪我?’,但李意如平白无故来信解释就说明霍惊堂的气没那么好消,他拉来李意如解释,却不说话,无声地表态‘小郎错怪我了’,怎么感觉还有点委屈?

赵白鱼捂着脸忍不住笑,霍惊堂这性格怎么还有点可爱?

他只好每天两封信送过去,得亏霍惊堂到了扬州,距离不是特别远,否则得累死信鸽——没叫海东青送夫夫俩的家书,否则太对不起珍贵的万鹰之王了。

信里好话歹话说一通,赵白鱼绞尽脑汁,差点就想抄袭前世文人们的情话大全,好在他作为读书人的尊严命令他留住底线。

更何况,

赵白鱼低喃:“我也不想用别人用过的情话送给霍惊堂,太不礼貌了。”

不能不礼貌、不能不尊重,得诚意,得真心,就是太难哄了。

霍惊堂脾气真差。

赵白鱼一边写好话哄着一边无奈地摇头,如是心想,他总算信了海叔私底下跟他说霍惊堂脾气很差的话。

听描述像是一个万千宠爱以至于过分嚣张的小郡王,闹得满京都视他为混世魔王,连元狩帝都能说甩脸就甩脸。

飒沓流星,银鞍白马,意气飞扬,和赵白鱼跟前成熟懒散没啥脾气的霍惊堂简直判若两人。

而今算是信了。

“卿卿夫郎——咳!”赵白鱼耳朵微红,想想还是觉得太肉麻,便换张字写‘夫君’,落完笔又觉得以霍惊堂生气和难哄程度恐怕没那么好解决,于是忍着强烈羞耻心写下:“卿卿夫君,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下笔如有神,足足写了五页纸,写得多了再回头看开头的‘卿卿夫君’便气定神闲,毫无波澜了。

看他信里用了多少个‘卿卿’、‘夫郎’、‘夫君’,还有什么百相思、千相念,早把赵白鱼一颗心锤炼得无比刚强。

写完便将信送出,见路边有一株桃树竟在十月结了一个小花苞,赵白鱼摘下一片绿叶,拆开书信临时补了这个事,并将绿叶藏在书信里一并送到扬州。

结束后便往回走,在门口遇到一年轻女子和一老翁前来客栈住宿,但被官差拦在门口。

虽有钦差手谕,不准阻拦他人来投宿,但排查投宿旅客的身份也属于常规操作。

便听女子说:“我名黄青裳,江南人士。这位是我舅家,江都人士。因突发时疫,家人病亡,特来江阳县投奔亲戚,但亲戚冷言冷语将我们赶出来,只能借助客栈。”

“可有路引?”

“您看。”

官差看完路引,瞥见他们身后不远处还有一辆板车就问:“那是你们什么人?”

老翁颤颤巍巍地说:“是我儿子,瘫痪多年,望官爷宽容几分……”

“行了行了,进去吧。”官差倒没为难,叹道:“也是可怜。”

赵白鱼从旁路过,亲眼见他们进了小道对面的院子,禁不住多加留意,刚才那女子说她是江南人士,分明有很重的徐州口音。

初到江阳县走的水路,赵白鱼特意从逃难的徐州人那儿学徐州话,因此轻易辨认出来。

倒是老翁确实操着一口江都话,更奇怪的是躺在板车上的男子,人高马大却动弹不得,全身上下裹在厚厚的棉被里,还能闻到血腥味。

是很奇怪的组合。

赵白鱼摸了摸鼻子,背着手避开官差耳目来到崔副官所在的院子,将他的怀疑告诉魏伯。

魏伯:“我今晚去探探。”

赵白鱼:“别打草惊蛇。”

魏伯:“放心,只要不是小郡王那样的身手,很少人能察觉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