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金屋藏(第2/3页)

如今这样的结果,他没有与丞相结盟便达到了目的,已经算是很不错。

唯一不足只有段文甫那人,只落得管束不严的坏名声。

他已经上了两天的奏章,请皇帝把人拨给自己,都没能得到批复。

观尘告诫他不用心急,只要他再坚持几日,元徽帝必定会答应。可季别云怎可能不心急,眼见着段文甫缩在那府里不出来,任何损失都没有,或许这会儿还在大开欢宴,他就觉得浑身难受。

季别云其实也明白其中道理。

元徽帝和万良傲差一点就撕破脸了,皇帝不会再帮忙护着段文甫,不如将人交给他。如果季别云能从段文甫口中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兴许还能挟制到万良傲。

道理是如此,然而元徽帝这人实在有些毛病,之前就想恶心他,万一这会儿还是想恶心他怎么办?

季别云不安地在悬清寺住了两日。

幸好他之前在季宅时写了两份奏章,徐阳每日呈上去一份就行了,也不用跑来山上找他要。

今日是第三封,也是季别云耐心即将告罄的一封。

他藏在是名院里,搬了个椅子到窗边,趴在窗沿望向庭院内的翠竹,惆怅不已。

季宅他不敢回去,那位世子太过锲而不舍,他害怕自己一回去就会撞上。

但他也不敢将这事告诉观尘,只能找了个避暑养病的借口,藏在是名院内。

廊下摆着个小火炉,此时熄了火,屋内桌上也放着一碗没喝完的药汤和几包药材,都是从季宅送来的。

他大有一副要在这里长住的架势,原本想把观尘带回季宅藏起来的愿景完全破灭,反倒是自己像是被金屋藏娇了似的。

院门被推开,观尘走了进来。

即使当了住持,穿着也和以往一样,这几日都是灰扑扑的直裰或长衫。

季别云瞥了两眼便收回视线,盯着小竹林发呆。

僧人从廊下走到窗外,低头问道:“药怎么没喝完?”

“伤都快好了,不想喝。”他闷闷答道。

观尘道:“好了吗?我看看。”

说着便要伸手,指尖触碰到了他露出来的后颈,刚好贴上那道裂痕似的久远鞭伤。

季别云猛地一颤,赶紧直起身来逃脱魔爪,仰着头愤愤道:“怎么动手动脚的,你们和尚都如此轻浮吗?”

自从那夜之后,观尘对于肢体触碰便不再刻意避嫌,时不时地就要用这来吓唬他。偏偏每一次他都会被吓到,如同惊弓之鸟退开很远。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观尘低着头,垂下的手掌刚好能触碰到季别云的脸,不过还是忍住了。

“不想检查伤口就把药喝了,”观尘顿了顿,“还是说你需要几颗蜜饯才能喝下?”

季别云使劲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喝药哪儿用得着甜头。”

他有些生气和尚戏弄自己,直起身来跪在椅子上,终于高了一些,恶狠狠威胁道:“不准再碰我伤口了!”

观尘神色不变,“那你能不再受伤吗?”

季别云顿时哑口无言,心里也有些难受。这问题他要怎么回答,受伤是家常便饭,以后肯定也会经历,不如闭嘴。

可是当他正准备退开时,忽然闻到了一股浅淡的香味,与观尘身上的深沉焚香不同,是那种甜腻的脂粉香。

“什么味道?”他警觉地伸手抵住观尘胸口,感觉到里面似乎藏了东西,“这是什么?”

观尘丝毫不见慌乱,答道:“信而已。”

“和谁的?怎么会有脂粉香?”他语速变快了,显得有些警惕。

僧人垂眼看了他半晌才开口:“你是在害怕我破色戒吗?”

不知怎的,季别云从这句话里竟听出了浅淡笑意,他眉头紧皱,“别转移话题,这封信我能不能看?”

“可以,但现在不行。”观尘道。

听见这似是而非的回答,他并没有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