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这个奇怪的插曲终于结束了(第4/4页)

赵慎道:“此事既然已经结束,便不要再多想了。”

李稚到底没有赵慎多年隐忍的心性,他是头一次尝到了这股受制于人的滋味,此番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却能够感觉到对方从雍州遥伸过来的手,仿佛提线偶人般被人玩弄于指掌中,任何心思与动作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即便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他心中仍是不甘,正沉思着,他忽然道:“也不一定,”他看向赵慎,“那个夏阳伯恐怕也不简单,你知道那日是谁打了他吗?”

“不是你派人动的手?”

李稚摇头,他本意是做一场戏,他哪里敢真的找一大群人去打一个六十多岁弱不禁风的老人,即便是假的也怕万一闹出人命,何况他也不会去算计谢玦。

赵慎想了下,笑了,“像这样的人,大半辈子就等来这么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豁出去不要性命也要抓住,确实不像是会受人摆布的角色,看来这豫州依旧是有不小的变数啊。”

既然没有人动手打他,那只能是这位老实巴交的御史大夫自己雇人动的手,也是他自己上街喊的冤了。

李稚道:“话说我看到他找来谢玦时,确实惊了下,还真怕他弄巧成拙,谢玦心思单纯,谢府其他人可不好蒙混。”

赵慎道:“这个人很聪明,即便是弄巧成拙,也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去,真起疑心的人也只会认为这是你的计谋。”

李稚一双眼睛注视着赵慎,过了会儿才道:“人心中的算计都是这样凶险的吗?”

赵慎道:“比这还要凶险千百倍。”

李稚点了下头,他记住了。

前往豫州的马车上,夏阳伯忽然让老仆停下来,他揭开了靛蓝色的车帘,注视着不远处山坡上的一群低头食草的山羊。

老仆担心他身上的伤,道:“大人,您歇着吧,别受了风。”

夏阳伯脸上还挂着伤,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群山羊,像是被吸引住了一般,老仆见他手上的伤又裂开流血了,从兜里取出药帮他涂抹,“那广阳王的儿子真是无法无天,连您这样年纪的老人家也如此欺侮,好在大人您吉人自有天相,此番不仅因祸得福,更是重新得到了朝廷的启用。”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是福是祸还未尝可知。”山羊吃着苹草,也不抬头看,夏阳伯低声道:“走吧,去豫州。”